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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极痛,像卫家血流成河那一日,他流着血泪去给二哥收尸时一样,疼得眼前都是血红一片,他跪趴在地上去拼捡二哥的尸体,可是却连二哥身上一块好肉都捡不起来,手一捧全是肉泥……
大家都以为头疼不已睡的很早,周游览添着柴火还不太敢睡,只怕大家都睡着夜里火熄灭,失温了都不知道。
听到卫洐呢喃低泣,他忙就凑了过去。
卫洐脸色痛苦,眼角划过泪,唇瓣动着却又喊不出声。
像是做噩梦了。
“卫洐,卫洐?”周游览手掌半握着,手指轻轻搭在卫洐额间,倒是没发烧。
想起卫洐那块手帕,他拿出给卫洐擦着额间的汗珠,一直小声温和地轻声唤着:“卫洐,醒醒。”
见卫洐脸色涨红越发痛苦,周游览摇着他肩膀:“卫洐,我是周游览,你先醒醒。”
“卫洐!”
卫洐猛然惊醒,绑着头发的发带挂在身下的树枝杈上,被他挣断,头发全都松散下来,他下意识拔出匕首抵了上去,周游览迅速往后一躲,但还是被卫洐的刀尖紧紧抵住喉咙。
周游览举着双手,“是我,周游览。”
眼前从一片模糊到渐渐清晰,火堆烧的很旺,周围都是热烘烘的,火光也照得眼前很明亮。
他看得清了。
卫洐缓缓放下刀,梦中他因为痛苦愤怒惊惧而呼吸紧促,这会儿从噩梦中惊醒,缓上许久起伏剧烈的胸口才渐渐恢复平畅。
他垂下脑袋,散乱的发丝盖过大半苍白面容,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狼狈和脆弱可怜。
周游览心头微动,把包里那个藏了很久的野果拿了出来,看周围人都睡的很沉,声音也放的低:“最甜的一个,缓缓嘴里的苦味儿。”
卫洐看着手里皮面已经有些干的果子,才回味了嘴里的味道,还真是满嘴的苦味。
“我小时候做噩梦,每次醒过来嘴里都是苦的,我后来问过医生,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理作用。”周游览唇角扯起的笑容也有些苦涩,“因为梦里的画面映射了内心深处的最痛处,而我们又总是无法去将其改成想要的结果,所以持续的痛苦,持续的噩梦,渐渐也影响了部分身体细胞机能,导致嘴里分泌出苦味。”
周游览坐在他腿边,扬唇笑着:“吃一口,真挺甜的,因为它屁股上有疤,就这种果子最甜了。”
卫洐捏着手里的野果,还是凑到唇边咬了一口。
清甜的口感慢慢在满是苦涩的口中滋润,覆盖过那些苦味,让他舒服不少。
过去这五年间,他长久被这个噩梦缠身,只要一闭眼,皆是亲人被残害的画面,没有一刻是不苦的,倒是第一次这般苦的时候,吃上一口甜的,给他缓上一口气。
“谢谢。”
周游览刚想说不客气,却看到卫洐的发缝里,发根竟然都是白的。
他笑意僵滞在嘴角:“卫洐,你怎么长白头发了?”——
作者有话说:督公的白发不是天生,是悲痛至极一夜白头。
现在的黑发是染的,前期没说故意埋的,嗯。感谢在2024-06-22 20:23:56~2024-06-23 21:5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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