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6/32)
那人窝在靠墙的位置,整个人软塌塌地趴在桌面上,一只手臂垫着脸,另一只手还抓着空掉了的玻璃杯。身上那件面料柔软的衬衫随着呼吸微微鼓动, 凌乱地散着,领口开得太低,从他这个角度, 甚至能瞥见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线条。
盛民莱没有立刻走过去,目光仔细扫了一圈余知洱所在卡座四周:桌上只有两只形状不同的杯子,都是空的, 余知洱身边没有包,也没有外套——并没有找到那个应该存在的、与余知洱同行的女人。
他才不相信余知洱每周六来这里只是为了买醉, 盛民莱继续在暗处等待着, 想抓到余知洱品行不端的证据……当然什么也没有等到。
是石未竞骗了他吗?可是余知洱又的确按他所说的来到了这里,然而来到这里的余知洱只是蒙头大睡而已,就算他能把余知洱醉酒后睡觉的模样拍出花来又能有什么用?
正当盛民莱敛眸思索着下一步的动作时,有个年轻的男人晃悠悠地走到了余知洱旁边。男人留着平头, 穿着一件皮质的短款外套,先是停了一下,像是被余知洱的模样吸引了,然后抬手,拨弄了一下余知洱贴在脸边的碎发。
大概是感觉余知洱长得挺对他的胃口,他半俯下了身去。
在让人眼睛作痛的蓝绿色光线中,盛民莱注视着那两人。
余知洱被拨动了一下之后,像是微微清醒了些。他半睁开眼,轻轻拧了一下眉头,发出一声非常茫然的“嗯”声,然后像只小猫一样无力地去推那个凑过来的男人。
盛民莱眼神一暗:观察到这里,他已经大致可以认定余知洱是真的醉了,没有同伴,也没有预设的“局”。
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盛民莱把男人一把拨开,视线压着人:“他和我是一起的。”
那男人不服气地瞪视他,见盛民莱气场强硬,两三秒后,不情不愿地咕哝了一句“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转身走开了。
余知洱那只虚软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男人走后他一下子失了重心,身子忽地一晃,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盛民莱眼疾手快地扣住了他那只还带着酒气的手腕,力道不重,像在掌控一件容易碎裂的瓷器。将人连带着那件松垮的衬衫扶正,让他重新坐稳在椅子上,盛民莱的指尖不经意地摩挲过余知洱腕内细软的皮肤。
他没松手,就那样握着余知洱的手坐了下来。
“在这种地方你未免也太过放松警惕了吧,”,盛民莱低声嗤笑了一下,他翻过桌子上的酒瓶,“你喝了不少嘛。”
“嗯——”
“你来嘉乐里做什么,说话啊!”
……想睡觉了,但是前面一直传来烦人的声音,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所以余知洱轻轻地抬起眼皮,湿润而漆黑的眸子缓慢转动着,向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看到了一个很凶的男人。
不想理会这个很凶的男人,于是余知洱小幅度地叹了一口气,又静静地垂下了视线。
他旁边的盛民莱本以为余知洱睁眼是要说话,没想到只是无情无绪地看了自己一眼。
“……”
盛民莱垂眸凝视着余知洱,像在琢磨一个人形的谜题,他向来讨厌余知洱的潇洒、优雅,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那一切都是毫不作伪的真实流露——所以他永远模仿不来。
……贵公子……盛民莱勾起食指轻轻抬起了余知洱的下巴,但他也知道,这种人,一旦堕落起来,最脏也最美。
可能是因为睡眠又被打扰了,这次余知洱的眉心蹙了起来,是一个不快的神色,然而在喝了酒依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