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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石宽在石俊飙出事后的第一天就给余知洱连打了七个电话,不过余知洱一个也没接。他的话是故意混淆了因果。
另一边,已经上了车的中年女人安静了才没一会儿,又开始发出怪叫:“哦呦,我以为装的什么呢?装这么一布袋苹果干什么呀,你那屋子里苹果不都摆了一地了,都放烂招虫子了。”
余知洱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尖尖的下巴往女人的方向一抬:“去看看吧?和我说话算是上班时间摸鱼吧,该扣你工资了。哦不对,你没工资吧。说起来你爸在诚安一个月的费用比你的工资高多了,让你爸在这里疗养是我们做慈善了。”
石宽对余知洱话语里的恶意毫不回应:“如果程少不愿意坐我的车下山的话,我可以帮忙叫车,”,他的视线不经意地从他擦伤泛红的胳膊和与此地极不相宜的皮鞋上扫过,“这里到山脚还有十多里地,走着下去太勉强了。”
噗,余知洱忍不住挑眉,细长手指在他胸口的银色工牌上划过:“认清现状好不好,叫你一声石总不会真以为自己还是少爷吧?都成穷光蛋了还在我面前装大款。”
手指划出胸前,余知洱指向女人坐的车所在的方向,一字一顿:“从我眼前滚开。”
脚步声响起,远去,是石宽来到了车边:“叶女士把袋子放地上就可以,我帮您放后备箱。”
余知洱站在几十米外,缓缓垂下头。体内好像有一股横冲直撞的气撞得四肢百骸生疼,让他想撕碎什么咬烂什么。
坦白来讲,余知洱当时爱的就是石宽的沉稳矜贵、运筹帷幄,因此哪怕在这段感情里他从始至终没找到过北,时过境迁,只要石宽继续做一位高不可攀的前任,他也只当犯了一个美丽冰冷的错误。
然而,他们重逢了。
可石宽已和记忆中判若两人。
“放什么放啊!”叶女士的声音尖锐刺耳,“他傻你也傻了?这烂苹果要他干什么,扔了扔了。”说着,女人就要将苹果从袋子里扔出来,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老人的不满,女人扔一个,他便喊一声“这苹果甜”,要往车外跳。
余知洱终于再也听不下去,愤然抬头,入目的却是老人趴跪在地上,将已经沾了泥土,被磕碰的青肿的苹果大口往嘴里塞。石宽几步过来,半跪在地去制止老人,然而老人吃的太急,竟忽然咳嗽着将刚入口的苹果和胃里的残渣全部吐了出来。
老人吃的急,吐的也剧烈,离他极近的石宽首当其冲,裤子鞋子以及上衣下摆都被溅上了酸臭的呕吐物。
眼看老人身子歪斜下一秒好像就要倒在地上,石宽一时也顾不得脏臭,手上用力将老人搀扶起来,大致擦干净身上的秽物后将老人交给下了车的女人。随后立刻从包里掏出水杯帮老人漱了口。
做完这一切紧急措施后,他才低头开始擦拭裤子上的污迹。
没承想女人再次发难了:“你快点开车下山早到了,就没那么多事了,非得跟那个小子嘀嘀咕咕的耽误事。要是爸真犯起病来你看我不让养老院开除了你!”
“非常抱歉,因为他受伤了我问一下他需不要搭车。我们现在立刻下山,叶女士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喂叶先生吃了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快走吧!”
余知洱远远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叹息般地长出一口气,他再也呆不下去了。
选了一个和石宽他们相反的方向,余知洱拖着受伤的脚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大半座山都是诚安养老院的配套设施,余知洱所走的这条人造小路是山脚养老院通往半山腰居水寺的。小路狭窄曲折但坡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