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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她对你再好,你过得不舒心,阿娘也不会高兴。”
“女儿若是不舒心,怎么还会愿意给她生孩子?”
萧夷光轻轻摇着萧韶的手,语气里充满做不了假的幸福,谈及元祯,连眉梢都带上了些羞意:
“初时女儿是带着些别的心思,可陛下除了身子不好,其他的都极合心意,满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所以女儿……也就肯了。”
许是说到这种地步还不够,她又飞快的补了句:“女儿对她,就如您对阿母一般,生愿同衾,死愿同穴。”
这一番话说完,萧夷光臻首低垂,含羞带怯,明显一副小儿女姿态,直教萧韶的眉心微舒,彻底放下心来。
安抚过阿娘,萧夷光心里还记挂着元祯,就推说宫中有事,带着商音纵马回到椒房殿。
椒房殿灯火通明,却没有元祯的影子,萧夷光叫过英娘来问:“陛下回没回宫,可曾来过椒房殿?”
英娘道:“回娘娘,陛下已经回宫了,听内臣说她径直去了明光殿。”
萧夷光的心顿时压上了千斤的大鼎,她已经能够料定,阿娘屋外的人,就是元祯。
至于为什么不进门,而是匆匆躲开,那一定是听到了自己那番“嫁人是为了救出阿母”的话。
“去明光殿。”
她们好不容易和好,孩子都要出生了,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生了间隙,萧夷光要找到元祯,向她解释清楚。
第96章
云层密布,雪夜生寒,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咆哮着,翻滚着,倾天而降,仿佛要将所有遇到的阻拦都撕碎,都蹂躏,都毁灭。
建邺皇宫头顶的乌云尤其沉重,混混沌沌好似盘古没有开过天地,大地,天空,乃至琼楼玉宇都被冷森森的雪花覆盖,混为一体。
白茫茫中,宫婢们竭力抬高手中的灯笼,袖中灌满风雪,冷得直打哆嗦,拼尽全力也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方地界。
八抬暖轿里,火盆熏炉手炉一应俱全,轿壁都挂了厚熊皮,热得连商音都不得不脱下裘衣。
萧夷光额头也渗出滴滴冷汗,汗珠流过光滑的脸颊,滴落到柔软的地毯里,短短几里路,地毯上雪白蓬松的毛皮贴倒了一片。
巍峨的明光殿矗立在风雪中,乌云沉重的压向殿脊,寒夜里狂风绞着雪花,缠着吻脊走兽,拍着椒墙彩壁,将白日里光大明亮的殿宇,渲染得阴沉可怖。
轿夫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将暖轿合力放下。
萧夷光扶着商音的手踩到积雪上,身后无数火光昏昏亮了起来,连路边的积雪都照得亮堂堂。
明光殿的格栅门却像是被深渊吞噬,与殿外的明亮形成鲜明的对比。
静谧得都有些压抑,这一度让萧夷光怀疑,元祯还留在诏狱没有回宫。
苟柔听到外面的动静,推门出来看,眼睛红肿着:“皇后娘娘,您来了。”
“陛下回宫了吗?”
苟柔心底叹了口气,弹了弹袖上的积雪:“回来了,可陛下不许任何人进去,就是奴婢也只能在殿外候着。”
不光不许人进去伺候,还让陈大娘子搬来六坛好酒,说要今晚一醉方休。
苟柔是实打实的心痛,陛下的身子才见好,不知道又在外面喝了谁的迷魂汤,浑浑噩噩的跑回殿,连帽子都不知道丢到哪里了,冻得脸通红。
萧夷光点点头,不问为什么不点灯,也没将那句“不许任何人进去”听进耳中,径直推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