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诡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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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只是它的分身,没有什么威慑力。”魏洛的目光在桑青身上凉凉停顿了一瞬,正色道,“况且鎏火金箭已将其镇下。”

正在这时,血鸦君和伏岁一人提两颗婴儿头,从后堂云淡风轻地走出来。由于没有任何镇压,两颗头下已经长出细小的躯干和软绵的四肢,正在二人手下挣扎。

伏岁道:“既然是从你们宗门手下跑出来的怪物,可不要碰瓷给我们。”

齐芜菁忽然眯起眼睛:“转过来。”

伏岁下意识扭身:“怎么了?”

“不是让你转。”齐芜菁眼神暗下来,“将你手中的那颗头转过来。”

伏岁“哦”了声,直接将那颗婴儿脑袋提到齐芜菁跟前。齐芜菁微不可察地后退了一步——他没看错,这颗婴儿头上的脸,是他的!不是陈佩兰,而是前世的他!

依观南宗所言,这邪祟想必在前世就见过他。当年他时常在九衢尘内练习刀法和咒术,三千界就会放出山谷里的邪祟来陪练,但自三千界将他送去宫堡后,齐芜菁再也想不起来入九衢尘的口令。

若“婴塔”当真归属于三千界,那它是不是记得回九衢尘的路……

观南宗弟子立刻着手镇邪。独独魏洛见他脸色不对,关切道:“你怎么了?”

眼前倏忽挡过一个挺拔的身影,桑青随手拨弄了下少君遮挡脖子的纱披:“这纱很轻,可要担心风咬人。”

他说到“咬”字,刻意放低了声音,却仿佛带有某种尖锐的力道似的,令齐芜菁颈侧皮肤一痛。

“清灵君不必忧心,”齐芜菁护好纱披,“请问这邪物是从哪里捉来的?”

魏洛道:“泰康。它从那儿的雪山跑来,正要渡过冰面闯进南舆,被师伯和抓住,扔进了镇鬼塔。”

齐芜菁记得泰康,当年他就是躺在那里的雪地,被马蹄踏过脊背,也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朝盈吐得脸色发白,人都干瘪下去了:“十二个脑袋找齐了吧?!这地方再没有邪祟了吧?我们能离开了吧?”他话没说完,眼睛往婴塔身上一撇,又弯腰呕起来。

“朝盈说得对。”时铄背起剑,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各位同僚,宗门急事,我们菩提门得赶回长歌,恐不能同行了,还望谅解。”

观南宗一弟子道:“时师姐,再着急也不急这么一会,吃了道歉宴再走呗。”

另一弟子道:“师父可交代了,我们观南宗半路擅自离队,令各位同僚孤身奋战,是必须得赔礼道歉的。”

这话虽是邀请,但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却令人不快。

时铄拉起弯腰干呕的朝盈,皮下肉不笑:“不必了,又不是活不到下次。”

那弟子眉一竖,拿手指着:“你!”

魏洛冷道:“手不要就砍了。”

时铄架起朝盈的胳膊,嘲笑道:“马后炮怎么能姓‘马’呢,应该姓‘魏’才对。魏师哥,砍人用的是剑,不是嘴皮子。”

朝盈浑浑噩噩道:“佩兰君……门中的确有急事,半月后菩提门要进行月度考核,全宗门都没复习,现在得赶回去抱佛脚了!”

时铄笑道:“少君,相处下来我还挺喜欢你的。有空来长歌玩,我们悠悠山下的护山灵犬不咬好人,你问魏清灵就知道了。”

她说话夹枪带棒,魏洛却充耳不闻,绷着一张脸。他长得很俊俏,却总是板着脸,像个老夫子。

齐芜菁微笑道:“谢谢,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菩提门一走,音书宗也不去了。他们头脑受了冲击,全部胃口恹恹,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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