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经雨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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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你清醒一点!” 她的声音冷厉,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变成这样?!如果可以,我巴不得你还能骑马,握剑,像传说里那样战无不胜。”

“可是你受伤了,你病了,我能怎么办?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活活熬死吗?!如果我放手不管,你真的能自己搞定?!你还能靠着这一副半死不活的身子,撑多久?!” 她的语调陡然拔高,胸膛起伏得厉害,眼底却浮出一点湿意。

“我喜欢你,顾长渊,我想要你好好地活着!”

顾长渊的呼吸骤然一滞,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陆棠并未给他更多退缩的时间。她低声道:“你别动,我给你清理一下。” 便俯身准备继续下去。

顾长渊下意识的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猛地抬起左手想要推开她,可他本就虚弱,这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反而让自己的身体猛地往旁边一倾。

“顾长渊!” 陆棠心头一惊,连忙伸手去扶,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瞬,他的身体陡然一颤,剧痛如惊雷一般撕裂了他仅存的理智,紧接着他全身的肌肉都像被无形的力量抽紧了。

左手死死抓紧床褥,臂膀僵直如铁,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原本软榻无力的右臂也开始一阵阵急促的抽搐着,肌肉不受支配地自行绞紧。腿部肌肉亦是绷紧到极致,足尖在莫名的压力下不由自主地绷直、内扣着。

他四肢抽搐得厉害,连带着床铺也微微震动,每一寸骨骼都在痉挛中无声哀鸣。呼吸也很快变得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起伏,喉咙深处断断续续地溢出低哑的呻吟,似哭似咽。涎水不受控地自嘴角滑落,沿着苍白的下颌一线滴落,迅速湿透了素白的衣襟。

“顾长渊!” 陆棠的心猛地揪紧,几乎是扑上去扶住了他。

可他听不见了。

顾长渊瞳孔微缩,眼神涣散,意识如潮水般退去。整个人颤抖着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去。

这一场发作后,他又昏迷了许久。

混沌中,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巨浪反复拍打着,一寸寸沉入深渊。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痛楚才渐渐退去,只余下一片死寂般的黑暗,漫无边际,沉闷而冰冷。

顾长渊缓缓睁开眼,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周边的黑暗浓得几乎能滴下水来,空余一物,也寻不到边界。他静静地躺着,慢慢收拢心神,世界里最先出现的却是耳畔她清晰的呼吸声,绵长,有力。随即他就察觉到左手也依然被人紧紧握着,掌心的温度温暖而坚定,像是无垠夜海里唯一指引他的一点星光,穿透了无尽的寒冷,明亮,温暖却又让他忍不住被刺痛。

“顾长渊。” 那道熟悉的声音轻轻唤他,平静而坚定。

顾长渊的指尖不由得微微一颤。她的声音里没有怜悯,没有哀伤,更没有他最害怕的同情与施舍——她只是单纯地在叫他的名字,像从前一样,笃定,执着。她在这里,她还在。

“我喜欢你。” 她低声说道。

黑暗中,不只是谁的心脏骤然一紧。顾长渊只觉得这四个字像是一柄利刃,轻而易举地破开了所有防线,直直地插入他的胸口,狠狠绞动,带起一片翻江倒海的疼痛。他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看不见她的神色,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可他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逼我照顾你。” 陆棠缓缓俯身,声音离他越来越近:“我愿意这样做,自然是因为你的存在,远远比任何麻烦都更重要。”

“刚刚你昏迷的时候,我仔细想过了。” 她的语气少见的沉静而温柔,“你受伤这么久了,没道理现在才接受不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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