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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筠坐到软榻上,先是喝了一杯热奶茶,又忙捧住手炉,暖意盈身:“围场的天气变化多端,嫔妾记得咱们到的那日还没有这么冷,这才过了一日就凉下去了。”
谢言珩觑着她:“天冷,你倒不知道往屋里头跑?直愣愣在外头站着做什么。”
“也不怕自己染了风寒。”
桑青筠当然不会老实到直接说是想偷听纪国舅和陛下说话,她揪了揪他袖口,调子有些撒娇的意味:“嫔妾不知您和国舅要说多久,万一很快就走了呢?”
“嫔妾想早点见到您。”
她如此说,谢言珩纵是有气也撒不出来了,淡淡挪开了视线:“今晚睡前喝一碗驱寒的汤药,朕明日不想知道你病了的消息。”
桑青筠笑道:“是,嫔妾遵旨,一定悉心照料自己。”
等她的身子彻底暖和起来,谢言珩才说:“朕今日叫你来,是有事想和你说。”
桑青筠的心微微一沉:“是关于纪嫔吗?”
谢言珩嗯了声,指尖缓缓在案几上敲动:“你可知朕为何要软禁她吗?”
桑青筠缓缓垂睫:“反思己过,为皇后腹中流掉的孩子忏悔,也不允许她再出来兴风作浪。”
“这是一重考虑,”谢言珩的嗓音淡淡的,“还有吗?”
桑青筠时刻记得自己现在的立场是皇后的人,尤其是在陛下面前,她更得装得像些:“为了让她养病?”
她偏头轻声:“陛下待纪嫔,已经十分仁慈。”
桑青筠不喜纪嫔,此时耍小性子埋怨他也是情有可原,谢言珩淡声说:“除了你方才说的两点,还有一点。”
“为了让她自己静一静,不要再受外人影响。”
“外人?”桑青筠佯作不知,“陛下指的是谁?”
谢言珩朝她看过来,将她的伪装尽数收入眼眸:“朕知道,你也看得出。”
“纪嫔的性子从前是什么样,朕清楚,你也清楚。她固然是因为朕的冷落而心有不甘,可绝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谢言珩淡淡道:“若无人趁机挑唆,其实她本性不坏,更没有这么周全的手腕。”
桑青筠问:“那陛下既然已经有所怀疑,为何只罚纪嫔?”
他沉沉笑了声,听起来有些凉薄:“这便是她高明的地方了,藏在纪嫔身后,半点证据也不曾留。”
“何况她母族一直忠心耿耿,其兄长更是上进,哪怕是念及聂氏的功劳,朕也不至如此心狠。”
“只是今日得到消息,纪嫔病重,朕愈发疑心。”
桑青筠轻声说:“可陛下若真的容不下她,还论有没有证据吗?她已经是外嫁女,祸不延亲眷。”
谢言珩敛眸看她,语气很平静:“朕若想除了她是很容易,但朕不能不考虑公主。”
“她今年四岁,已经通人事,不再是襁褓婴儿,心里很清楚谁的她的生母。若贸然离了生母,朕担心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心肠歹毒不足为惜,但瑶儿是朕的女儿,朕不得不为她考虑。”
四岁是一个尴尬的年纪,已经知道认人了,但又没形成完全的自我意识,周围的遭遇最容易在心里留下刻痕。
陛下唯此一个女儿,哪怕是为了公主的身心健康,也不会贸然动了聂贵嫔。
非得徐徐图之,让公主渐渐脱离生母的影响,再给她换一个更合适的养母。
桑青筠试探道:“即使是徐徐图之,公主也不能没有人照料,陛下可曾想过公主将来由谁抚养?”
“宫中唯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