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图鉴

42、第 42 章(6/9)

p> “今天就让老夫教教你,什么叫做为官之道。”

刀枪剑戟厮杀,长廊红柱刻下深深刀痕。

“为官者,要清醒如寒水。”

血染白灯,金穗撕碎缠绕断臂。

“要果决如鹰隼。”

尖刀刺骨,皮肉破绽。

“要狠戾如孤狼。”

砰!

满廊横尸,刀尖舔血。

指挥使拖着长刀,奄奄一息浑身鲜血踹开内院大门。

“最后,要审时如观棋。”

黑子落下,白棋全盘皆输。

半柱香不到,赶尽杀绝。

沈按台捏子轻笑。

“观棋不语,党争,也要不语。”

那些开始就选择站队的人。

无论是那边。

都是,满盘皆输。

酒盏落下。

一滴不剩。

烛鸳回过头,看见曹忌,她笑了笑。

有春燕剪影从她睫毛飞过,一直飞到了曹忌的肩膀。

“烛鸳……”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局面?如果我们死在大雪纷飞的十一月该有多好啊!

“跟我走。”

曹忌噗地一声,满口鲜血,一只沾满热血的手拉起了烛鸳。

他杀不动了,他杀过十一月就已经杀不动了。

双腿虚晃,肝胆俱裂,陛下算好了每一步,算好,他一定,杀不动了。

可哪怕还有半口气,他也想拉着烛鸳走。

烛鸳不该死,该死的是他。

从头到尾,该死的都是他啊!

我要带你去春天,去青山绿水间,去花鸟丛中去。

我应该,带你去热闹的集市。

那里有璀璨的烟火,绚烂的花灯,最普通的百姓。

为什么那里什么都有,偏偏不能有你呢?

“跟我走,跟我走……”

一道长长的血痕拖至石砖,两人搀扶走地从没有这么艰难。

好多的血啊,为什么晴空万里下,会有这么多的血,晒也晒不干。

烛鸳忍着热泪,看着曹忌流下的血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烛鸳!”

毒性已经发作了。

烛鸳张开嘴,汩汩黑血顺着嘴角流进红裙。

这红裙是嫣红色的,这封袍也是红色的。

干干净净,哪怕是喷溅了再多的血,也是干干净净。

曹忌想拉烛鸳起来,可是怎么都拉不起来了。

走不掉了,他们谁也走不掉了。

“能走掉的烛鸳,我们可以走掉的……我……对不起你,为什么我当初要进笼馆,为什么我要选中你啊……”

鲁辟说,曹忌这小子上战场,从来都是不吭不哈,更不会落泪。

可他今天堂堂七尺男儿,好像要把一辈子的悔恨都流干。

“我早该知道是这样的……我早该知道……”

曹忌跪倒烛鸳面前失声痛哭,偌大的按台府,空空荡荡,竟是一个指挥使的哀嚎。

烛鸳用指节刮了刮曹忌鼻梁中间的伤疤,黑血上涌,她笑着摇头,可是越笑流下的泪却越多。

这不该怪你,从最开始,就注定逃不掉了。

站于长廊下的老嬷嬷垂手看着跪在地上相拥而泣的两人,年轻些的那位问她,是不是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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