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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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欲裂。

卫嫱又揉了揉太阳穴,她嗅着那道香气,酒意向上涌着,叫她愈发觉得晕乎。

她纤软的腰肢不受控地倚着桌腿倒去。

李彻大手毫不避讳地捞过她的身形,湖心涟漪吹动着,倒映出二人纠缠的身段。卫嫱心中抗拒,伸手径直推了男人一把。可这醉意来得太过突然,叫她胳膊沉甸甸的,抬手的力道亦软绵松散。

李彻掐着她的腰身,一手揭开她方戴好未有多久的面纱。

四目相对。

对方望入她那一双杏眸。

“你……大胆!”

她是真醉了。

卫嫱的酒量本就不好,李彻又十分狡猾地为她斟满了这几杯看上去并不烈、后劲却极大的酒。

“你松手,你……我真要报官了!”

她的眸光越来越混沌。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息,卫嫱能感受到,对方目光定定,正落在她身上。听闻这一声,李彻毫不在意地扯唇笑笑,他垂眸:

“夫人,莫要闹。”

“我有夫君,我的夫君叫卫颂。你这般,分明是强抢——”

李彻于她耳边:“不是强抢,我只是想找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更何况——”

“若是强抢,又能如何?”

她如何,卫颂又能如何?

他不相信。

依他对卫颂的了解,他不相信对方能这般快地另娶他人,还与之有了一个孩子。

那视线落在她身上,幽暗深邃的眸底,更是写着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笃定。

……

卫嫱再醒来时,已并非身处河船之上。

薄如蝉翼似的纱帐,金碧辉煌的房梁,自朱漆八角薰笼内飘逸出来的甜香……那香气很清甜,仿若是某种梨香,却又与她从前所用的鹅梨帐中香大有不同。

此地是李彻的宅院。

她与兄长在逃跑之时,自己被李彻在河船上灌醉,强行带了过来。

她惊醒,脑海中“嗡”地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低下头看了眼身上的裙裳。身上全部衣衫齐整,李彻这个畜.生在确定她是卫嫱前,暂且还没有对她下手。

日头微斜,金乌浴血。

薄薄的霞光穿透轻盈的床纱,卫嫱移开视线,暗暗舒了一口气。

她发髻上那支白玉梅花簪却不知所踪了。

卫嫱披垂着乌发,正于枕头边寻觅着,忽尔听见一阵推门声。

极轻微的一声响。

仍是吸引她的目光,让她抬眸望去。

只见一名婢女手捧着汤药,朝屋里走了进来。

见卫嫱醒来,对方眉开眼笑,阿谀般得迎上前。

不等她开口奉承,只听床榻上女子清冷一声:“你家主子呢?”

那婢女一愣。

从未有人这般直呼主上,婢女顿了顿神,捧着热汤回避道:“夫人果然醒了,奴婢正好掐着时间,为夫人熬了这一碗醒酒汤……”

“我在问你话。”

卫嫱打断她:“你家主子在何处,我的孩子与夫君如今又在何处?”

“……”

昏昏霞光弥散着,落在女郎清艳的面庞上。她如一根坚韧的野草,面上虽未施粉黛,那张脸虽然并未有何种国色天香,却足以令人心神一震。

她的眼神,太过于清亮。

清凌凌的眸底,依稀掺杂着几分倔强的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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