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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翎又看她一眼。
卫嫱无奈点点头。
得到了她的首肯,小女孩这才肯剥开糖衣。船上的酥糖比家中好吃许多,小孩子好馋,方吃了一块,眼睛便长在了那一碟酥糖之上。
见状,李彻低下头,用手抚了抚小翎发顶。
“还想吃么?”
他声音竟有几分温柔。
“我给你剥吗?”
小翎摇摇头。
“无妨,”李彻看着她笑,“叔叔这里还有许多好吃的酥糖,不光如此,还有桃花酥、芙蓉糕、玉子糕……”
小翎的眼睛明显亮了亮。
李彻又抚了抚她的发顶,小姑娘的羊角髻甚是可爱,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了。
他转过头,同身后道:“快去给孩子取过来。”
左右道:“是。”
卫嫱并不知李彻究竟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看着主座上满面春风的男子,她偷偷在心底里暗骂一声:
呸,笑面虎。
小翎这般大的孩子最为单纯,也最好打交道。
看着李彻刻意笼络小翎,卫嫱面色微变,另一边,兄长亦低垂下眼,自顾自喝着茶。
不知为何,兄长的情绪看起来并不大好。
他面上有些低落,凌冽的清风灌过他的袖袍,将他衣袂吹得微鼓。
而今主座之上,坐着的是小翎的亲生父亲。
卫嫱并不打算告诉李彻,他是小翎的生父。
又一道冷风,将湖心吹得泛起涟漪,她眼睫轻抬起,朝座上望去。而今她唯一庆幸的是——小翎毫无半分像他的生父,无论是眉眼,鼻峰,嘴唇,或是她的性子脾气。
在喂完小翎第三块酥糖后,有下人走上前。
那人声音并不大,却使得全场之人听得真切。卫嫱坐在船边,只闻那人恭敬禀报道:“主上,棠梨馆的人到了。”
棠梨馆,是贡川最大的戏班子。
而今李彻设宴,也将他们请至船上,演上一出戏。
闻言,男子放下手中酥糖,轻飘飘看了座下一眼。
他的声音平淡,语气却像是命令:“那烦请二位移步另艘船上,共赏好戏。”
这话音刚一落,仆从立马“哟”了声。卫嫱抬眸,只听对方装模作样道:
“主上,好不巧,另一艘船……这位置不够了。这……”
“只能烦请卫公子待在此处了。”
卫嫱蹙起眉心。
清风将她双眉轻拢起,李彻漆黑平静的视线,落至她身上。
女子面露难色,嘴唇也在一瞬间,变得发白。
李彻挑挑眉:“怎么,是夫人不愿意?”
说这句话时,他手中正执着一颗未剥开糖衣的酥糖把玩。而小翎正站于他身侧,目光懵懂,凝望向她。
“既是夫人不愿,我也不强人所……”
悠长的一声还未说完,卫嫱已打断他的话。她未敢望向兄长,心中挂念着小翎的安危,轻声截断道:“好。”
李彻眉眼笑开。
他笑起来,眼底裹挟着淡淡的光晕,仿若湖心的涟漪也倒映在那双瞳眸中,轻轻晃荡着,摇摆不平。
卫嫱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另一艘小船停泊在湖心旁,与兄长所在的这一艘紧贴着,如若她遇见什么危险,只要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