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别梦(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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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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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戌时二刻,建康城内街道上已不见人影。城门半掩,一名侍卫举着公主府令牌减了速度,待城门吏核对无误后方才继续向城内疾驰——自半月前,官府颁了急令,因各地藩王即将入城,为加强防范,凡入城者皆需查验文书与车架,无异样才可入城。因此,城门边巡逻是兵士都多了些。

公主府内只余清晖院仍点着灯。

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薛蕴容急忙推开门,秋眠恰好引着侍卫行至廊前。

此人是她留于封地吴州常驻的侍卫。

“殿下,琅琊郡王、武安郡王与新昌郡王今日辰时已至吴州,待修整一番后明日便可启程建康。眼下只剩陈梁郡王未到,前日得了信,说是郡王车架在寻阳突然坏了,修理不便,故而要晚些时候。”

薛蕴容拧眉,薛琢未及时抵达虽已在她意料之中但这所给的理由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按先前吩咐你们的行事,务必将他的扈从围住。此外,吴州附近的船道也需时刻留心。”

“还有一事极为重要。”她神情严肃,一字一句道,“你带人去吴州城外接应一贺姓之人,他带了一些人,约莫就这一两日便到。见了他核对完信物,你带他从城南径直入府,不要声张。往后视情况而行,或留守吴州等候薛琢,或带来建康。”

侍卫抱拳应声离去。

回到屋内,却见越承昀正在纸上涂涂画画。见她走近,他当即放下笔,催促道:“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说罢,自然地将方才涂画的纸页掩住。

薛蕴容本就因今日之事感到疲乏,见状只是问了句:“方才瞥了一眼,你怎么另画了一副地形图?”

她问完便向榻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越承昀身形一滞。

“想再熟悉一下。”他解释道。

夜间,寂静无声,可薛蕴容总觉得有人在唤她。榻间越来越凉,似乎连被衾都是冰的。

薛蕴容猛地睁开眼,却见自己光着脚站在宫道上,双目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分明是炎热的夏夜,可脚下的青石砖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方才不是在府中么?

她有些茫然,沿着宫道向前走,可走了许久忽然发觉,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原点。

恰在此时,耳边又传来了先前听见的声音。她迅速回过头,却不见一人,可声音还在幽幽唤着她,甚至听着越发急切。

薛蕴容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跑,掠过一座座熟悉的殿宇,竟是来到了母后生前所居的琼华宫。

“阿母的皎皎——”

终于,方才指引她方向的声音唤出了一个经年未被人唤起的乳名。

“皎皎!”见她犹在怔愣之际,那声音更大更急切了。

薛蕴容抬眼望去,却见一个看不清轮廓的女子身影远远地立于寝殿门前。

“母后……”她喃喃唤道,神色是木的,可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角溢出。

“皎皎,阿敏……”那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而后竟再无声响。母后的轮廓越发模糊,可她身边却骤然出现了一个约莫十岁孩童的身影,那孩子紧闭双目颇为痛苦。

薛蕴容呼吸一滞,竟是阿敏!

正要踏入琼华宫,她忽然被一阵力道拽住,接着猛的一扯。

薛蕴容猝然睁开双眼。

头顶是卧房帷幔熟悉的纹路,耳畔则是越承昀一声声关切的问询。

她木木地抬起手指抚上脸,指尖竟触及到一片湿润。

“方才梦到什么了?”越承昀掀起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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