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27/30)
昏迷的谢谌战栗不止, 呼吸总是被痛感打断, 胸膛剧烈浮动,随着短促的气息, 好似能隔着人皮看到跳跃的脏器。
周言晁坐在他身侧,下半身只搭个单薄的毯子, 他一语不发地盯着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紧握着谢谌的右手,被疼痛牵连, 对方的指节将他的手背摁成惨白,指甲烙下深深的月牙形。
人醒来已是一天后,一切都被清理, 没有留下一丝淫.靡, 就连空气都干净。谢谌废然不动坐靠床头,面容憔悴。瓷制小勺怼到嘴边,温热的粥浸润干裂的唇部, 热气携着香味上飘进鼻腔。
谢谌偏头躲过投喂,“把我放了。”他稍微挪动手,铁链发出声响,宣告他彻底没了自由。
倏尔,谢谌下巴被钳住,又被强行喂了一口粥。周言晁在他吐前说:“你敢吐我就用开口器撑开你的嘴再喂。”
张着嘴的谢谌斜视他。
敲门声打断二人的对峙,声响三次后,管家迈步踏进,他低眉顺眼地伫立在门口,微微躬身,提醒到上药时间了。
喂食不得已暂停,周言晁手指抹上药膏,注意到谢谌缩腿的举动,“我可以叫佣人或医生来。”
谢谌匪夷所思,他想不出周言晁关照他的理由,醒来等待他的不是暴打,而是送到嘴边的热粥。指腹携着白色药膏涂抹深处的伤口,仇人给予的抚摸无比轻柔,谢谌对自己都未曾做过。
升温发烫,膏体融化,谢谌被刺激到控制不了信息素,它们混在水中沿着周言晁的手指淌出。
周言晁面部表情紧绷,白浆似的药也跟着吐了出来,他用手指拨弄回去,痒得谢谌打颤。谢谌看着对方原本苍白的脸晕染出粉红,却心生厌恶。
他不受控地用信息素引诱了alpha。
再一次。
“堵上就不会流了。”谢谌说。
周言晁抬头,眸中的一丝狐疑在与谢谌对视时被冲散。周言晁被反扑倒向床尾,皮带被手指勾住往上挑,他及时制止。
空中,周遭乌龙茶味扩散,丝丝缕缕撩拨他的神经,本就处于暂时标记期,面对的信息素诱惑力放大数十倍。
周言晁紧紧握住谢谌的手,他抿唇忍耐着,独眼里的怨恨如雾般扩散,包裹着谢谌。
谢谌手无法摆脱桎梏,指骨被捏得发疼,无论他怎么释放信息素,周言晁都不为所动,像腺体失灵了般,没有占有他,摧毁他,揉碎他。
“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忍住。”谢谌坐在他身上,深深地弓背埋下头,嗓音跟着低哑,就连语调都透着压抑,“为什么……谢禾臻就不行……因为他喝了酒吗……”
周言晁恍然,霎时松开了手,没有拥抱安抚,不再沾谢谌的任何一寸皮肤,只用目光触碰。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
“要替你杀了吗?”
此话一出,激烈的悲怆被削弱一大半,谢谌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言晁。
“为什么不杀了他?凭你的能力,你也可以上了他。”
“他是我爸。”
沉默停留一秒,周言晁又问:“然后呢?”
“……”
谢谌从眼神里读出了求知欲,对方似乎真的很想迫切地知道自己不伤父不弑父的理由,他这才明白或许周言晁的观念从没被血缘的关系纽带捆绑。
人类延绵不绝的痛苦来源于无法割舍,亲情、友情、爱情,绝大多数根本不能完全从其中抽离。如果人能在方方面面做到潇洒自然,那他大抵很难尝到苦头。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