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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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退顺军,护住了汴京,现在又平定赵珙之乱,功劳可比大禹治水,可以为天下君,诸位说对不对呀?”

此人便是首先提议向从天称帝的礼部侍郎,他深知向从天设宴的用意,于是又顺势献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替主子问了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都惊讶得不敢出声,纷纷把目光投向向从天。

向从天佯装一副醉态,半倚在榻子靠背,醉眼惺忪,不怒反笑。

被他扫视了一圈,官员们顿时反应过来了,于是陆续有人跟着谄媚,称赞向从天为大周为百姓付出的功劳,当今天子年幼,难以稳固人心。若他称帝,既是顺应天命,又是顺应民心。

向从天假意谦虚拒绝。

然而其中不乏有异议。

多年来与向从天交好,一直唯他马首是瞻的枢密使吴焕却冷静地道:“大伙都喝醉了,在这说诨话。且不说南方几路尚未平定,北方诸路虽消停了下来,可稳住那些地方仍需赵氏皇室,老朽以为此事还是等彻底平定南方再议为好。”

有了吴焕起头,持同样想法的向恒也鼓着勇气道:“吴大人所言极是,诸位就莫要打趣我父王了。”

向从天的脸色骤然沉下,即便吴焕言之有理,但他心里仍很不是滋味。

宴会不欢而散,向从天却始终惦记着称帝事宜,没过多久就撤掉了吴焕枢密使一职,改赋位高而无决议权的闲职。而那位首先提议他称帝的礼部侍郎迁礼部尚书,原礼部尚书则调进了枢密院。

向恒得知,当晚回到晋王府便心急火燎地去书房找向从天。

“父王。”

书房两边的铜灯上燃着明亮的火光,只见向从天坐在书案前批阅文书,闻声抬头看去。瞧见向恒脸上浮现急切的神色,就料到他的来意。

气定神闲地将毛笔搁置到笔架上,冷道:“你想说什么?”

向恒犹豫片刻,“吴焕吴大人为人忠直,且熟悉军务,颇有才干,父亲为何突然把他从枢密院调了出来?”

“别人不知道我的用意就罢了,连你也不清楚吗?还是故意装不明白?”

向从天打量的眼神看似冷静,实际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穿透空气,悬在向恒的额头前,令向恒不敢抬头直视。

“吴焕的确忠直,但忠的是赵家还是我们向家,你可又知道?”

向恒不解,从他父亲未出廷到现在,吴焕一直站在他父亲这边,助他父亲重新入朝直到掌控大权,无论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吴焕的。

“孩儿愚钝,请父亲明示。”

向从天道:“父亲当初与吴焕结党,从来没透露过真正的目的。他就跟你,跟你妹妹,跟秦渡一样,都是走到那一步才看清楚。只不过你和吴焕不像你妹妹和秦渡一样顽固不化。你我是父子,血浓于水,父亲固然相信你。只是吴焕……究竟安的什么心,着实不敢掉以轻心。”

向恒辩解:“当日在福宁宫的一切,吴大人可也在场参与,除了效忠父亲他别无退路,孩儿相信吴大人不会如此愚蠢背叛您的。”

“本来我也不信,可他的确是满朝重臣里唯一维护赵家江山的。”向从天边说,边捏着手珠思索。

“孩儿反而觉得吴大人才是真正为父亲着想,如今天下未稳定,贸然改立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向从天见儿子百般维护吴焕,耐心快要耗尽,生气地哼出一声。

“北方有强大的顺军替我们稳住局面,而南方的赵珙大势已去,父亲很快就要一统天下,有什么可怕的?吴焕分明存心保存赵氏。如今我的想法已暴露给他,怕是留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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