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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发言致辞的人已接连换了两个,梁眷垂着头,划开手机屏幕,思忖片刻后,还是重新编辑了两条消息点击发送。
【你怎么来北城了?】
【你一会要作为颁奖嘉宾上台颁奖吗?】
坐在陆鹤南左手边的校长肖继峰一颗心不上不下,本应正视前方,保持良好微笑的他, 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瞥向自己右侧的陆鹤南。
一路飞机奔波而来, 却西装革履处处平整, 不带一丝风尘仆仆的狼狈。双腿交叠而坐, 面容虽平淡却也称得上和煦, 台上发言的人讲到高.潮精彩处时, 也会跟随其余人一起, 微笑点头并鼓掌示意。
明明大佬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一举一动, 一派从容优雅,处处给足华清脸面。肖继峰却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以至于让他觉得,陆鹤南有些意兴阑珊。
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想通这点,肖继峰垂下眼眸,无意识地打量着手里那份赛事获奖名单,直至圆滑锐利的目光落在某个名字上,他才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放在身前桌子上的手机忽然接连振动了两声,专心听台上嘉宾发言陆鹤南轻蹙了下眉头,一脸不耐地倾身捞起。
直到看清手机页面顶端的那个名字,眉眼处的薄冰才有了渐渐融化的迹象。
陆鹤南勾着唇角,只静了一瞬,拇指就在屏幕上点击滑动,简短的回复了一句后,又将手机调成静音,重新倒扣在桌子上。
坐在后排的梁眷,借着地形带来的天然优势,将台下台前的事一览无遗。从陆鹤南身形微顿,拿起手机的那一秒开始,梁眷就将坐立不安的局促写在了脸上。
光洁的手机屏幕服帖的贴在掌间,短暂的震动声似乎能透过骨肉,穿过血脉,精准直击梁眷的内心最深处。
似是为了掩盖那股做贼心虚,梁眷刻意在震动声响起后,多停留了半分钟,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吐息、垂眸。
聊天框内,依旧是满屏属于梁眷的绿色聊天气泡,只在最低端多了一行突兀的白色。
面对梁眷的两个问题,陆鹤南避重就轻,只回答了第二个。
【我只给第一名颁奖。】
梁眷的心性谈不上淡泊无争,但也绝对与追名逐利无缘。可唯独在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惋惜,甚至愤懑。
为什么自己不是第一名?以至于失去了人生中第一次在闪光灯下、在诸多镜头前、在万众瞩目里,光明正大与陆鹤南同台并肩而立,笑迎各方来宾的机会。
台上的致辞环节已经接近尾声,梁眷收起思绪,镜头扫过台下参赛者席位的那一刻,她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扬起唇角,笑颜定格在礼堂两侧的分屏上。
华清的摄影摄像设备算不上专业。
尽管捕捉台下动态的镜头,在梁眷面前不断推进再推进,尽管身侧的人也一点一点沦为无足轻重的背景板,梁眷眼底的那抹压抑和怔忪却始终没有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颁奖的流程是琐碎又复杂的,梁眷在自己的座位上,还没来得及屏息凝神端坐太久,就被礼仪小姐引领着走向后台后场。
同一时间,同获一等奖的其他剧组导演都起身前往后台,梁眷揣着意难平的心事,脚步放得缓,渐渐落在人群之后。
通往后台的回廊笔直幽长,以至于本该隐匿在杂乱脚步声中的回音都被无限放大,让人不自觉地神情一凛。
“梁眷。”
这声清脆冷淡不含一丝感情的女声刚一响起,梁眷以及同行的许多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