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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这样一个人隔江对峙久了,连他心底都不想打,更勿论说士兵了。
主公曾同平津侯夫人有些纠葛,流言传到藤州,百姓士兵虽是佩服主公文攻武略,对此却都有些说辞,都道那平津侯与其夫人神仙眷侣,主公非要牵扯其中,欲横刀夺爱,实在很没道理。
加之兵事太盛,杀伐气过重,对比平津侯,名声也就有了些瑕疵。
梁栋处事圆滑,不该问的从不过问,只乐呵呵将主公迎进营帐。
“每一营里分出百人一支的小队,训练攻城术,月中核检。”
梁栋应是,见礼告退,将心思用在练兵上。
王极虞劲则随主上去了孤云山,山上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只还没下山,便有斥候急匆匆赶来报,说是平津侯来了,正在山下。
王极吃惊,不由去看主上,见那严冷的面容越加凉寒凛冽,不由心里打鼓,驭马慢行,临近官道时,果真远远见凉亭里立着一人。
不见其容貌,但一身素白广袖宽袍,立于绵延的草木前,是高山雪巅般的旷远,通身气度超尘拔俗,仿佛九天里的谪仙人,除了平津侯,世上恐怕再难有第二人。
再看那眉目如画,也就难怪在宋女君心中有份量了。
知平津侯来此,必有要事相商,王极领着人退远了。
陆宴抬手,“世子请。”
高邵综驭马停下,长眉淡漠,翻身下了马,迈步进了四方亭,“只要郡守令不动兵,北疆军不会越过淮水,祁阊公子来此,若为旁的事,是白走一趟。”
陆祁阊眉目间落了冰痕雪沫,“世子屯兵永州,是为牵制江淮军,世子当真要将她逼入绝境么?”
京城李泽郭闫二十万大军压境,暗线传来消息,罗冥已暗中投靠了朝廷,益州倒戈,为朝廷军大开方便之门,江淮军若不能出兵援助,蜀中十二万兵马,如何是对手。
蜀中与京城交战,北疆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陆祁阊少见的咄咄逼人,“国公府同郭闫、同李氏王朝,有血海深仇在身,世子竟相助仇人,以谋取利益,让陆某刮目相看了。”
高邵综一双眼冷寂阴鸷,“郡守令可是忘了,蜀中之主,姓李,是大周太孙,两狼相争,可免我北疆士兵半数伤亡,郡守令生就一幅菩萨模样,论起礼仪道德,高某自叹弗如。”
陆宴一时没了言语,国公府与李氏一族血海深仇,恒州十万将士的鲜血,起因是阉党从中作梗,实则是先帝忌惮国公府兵势,满门忠烈,多少士兵将士家破人亡,恒州血案,非李氏一族的鲜血不能偿还。
陆宴脸色苍白,他恐怕拿江淮同蜀中来换,此人也不会答应。
高邵综冷眼看着,眸底厌恶之色不加掩饰,她待这人极其信任,若非相信有江淮做后盾支撑,也绝不会胆大妄为先谋取吴越。
既如此,陆宴也不打算再多留,他已差人将益州传来的信报送去蜀中,只路途遥远,恐怕她接收不及,蜀中之危,需另想它法。
“既同郡守令在此相见,有些话想同郡守令说清楚,郡守令不防稍待。”
陆宴停步,侧身看着面前渊渟岳峙的男子,声音已恢复了平和清净,“世子纵是事出有因,肩负责任,但姜心爱之人逼至悬崖,待她的心意便不过如此,我同世子,便已无话可说了。”
高邵综唇线拉直,眉目暗藏凌冽,突地一笑,取出月锦色布帛,在石桌上铺开,“可惜祁阊公子同她虽是少年相遇,却并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