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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怜旋即反应过来,方才渡给她的,不是迷药,也不是同元颀下的一样的烈药。
是解药。
她能动了。
逆光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宋怜也不想看清,也并不会感激他这一‘善’举。
他似盯着她看了许久,临走留下从今日起要搬过来同她一道住的命令。
宋怜只得支起身体,冲着他后背道,“你要结亲,不知道忌讳么,要结亲的男女,结亲前不应当见面。”
他止住脚步,要折身回头,想到什么,又硬生生止住了,声音些许僵硬,“你要护陆祁阊名誉无损,心仪男子的女子是如何模样,当不必我教了。”
言罢大步离开,回了书房。
丞相陈云已是等了许久,两人商议羯胡二王此番派遣使臣南下的用意,待天色渐黑下来,陈云行礼告退,到了门口又被唤住。
高邵综有些难以开口,到底挂心,“新要结亲的夫妇,倘若婚前见了面,当真不吉么,可有化解的办法。”
陈云愕然,看向上首男子,此子龙章凤姿,渊渟岳峙,是天定的帝王,此时因着些子虚乌有的事,颇有些难安。
只因这段姻缘是强求得来的,陈云暂且说不出恭喜二字,却也失笑,答这七日后即将新婚的人的话,“只是前三日不宜相见罢了,主公姑且宽心。”
见那人眸中露出庆幸,陈云心中不忍,那女子冷心冷肺,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对这样一个女子动了心,是绝不会有结果的。
陈云见礼退下,高邵综手指无意识摩挲腕间的琥珀石挂坠,唤了张路来,“把吉服凤冠送去寝房,让郭玉刘凝教她穿上,若有不喜的地方,报来这里。”
张路应是。
高邵综垂眸,那婚服他叫绣娘略做了些修改,同寻常婚服有些不同,她既肯敷衍他,同他周旋,想来是会穿上试试的。
处理完政务,取了一册书简翻着,过了一刻钟,便走了神志。
金玉宝石镶嵌的凤冠令满堂生辉,霞帔上绣纹复杂,华贵艳丽,因着镶嵌红色宝石,搁在架子上流光溢彩。
同她昔日结亲的婚服有些不太一样,宋怜看着眼生,问了刘凝一句,“这是北疆的样式么?”
刘凝回答得简洁,因着女君已服用了解药,她需得更加提着神,一直都很戒备,“是京城的样式,只是主公令绣娘做了些调整,请长佛寺的圣僧开诵过,是吉服。”
宋怜没了话,刘凝见她开始翻看医书,让正打理花瓣的郭玉跟她一道退下了。
宋怜从医书上抬了抬眼,
这船上看着无人,但定是被围成了铁桶,以她如今身体的体力,恐怕游不到岸边,便已经失去了力气。
暂时是走不了的。
这天下分分合合,每一方诸侯势力都会有其欠缺的地方,有些是因为主君,有些是因为臣将,有些是因为地域,有些因天灾,有些是人祸,她若能接近北疆军臣政务,说不定能从中寻到分裂北疆,东山再起的时机。
宋怜正思忖,叫身后巨大的响动惊到神志,知晓除了高兰玠,无人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便也不理会,重新翻起医书来。
那敲打声却没个停歇,她便看着斜对面的墙面被凿开了门洞,换成了玄黑的帘幕,那边传来男子沉冽的声音,“婚服可试过了。”
宋怜盯着那能把人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帘幕,一时无言。
又听他问,“你身上可好些了。”
似是不会关心人,语气生硬,宋怜猜测他刚看完军报奏务,她想寻出北疆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