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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开,开了多大的口子,相信冯总应该比我清楚得多。”
作为总法律顾问,冯道全对她的话深有体会。
康利能有惊无险走到今天,的确是靠唐信给他撕的,这大大小小的口子。
“所以会长提前收到了消息?”
“如果有消息的话,我就不会让您选了。”
“好吧,那你说的捉虫子,是什么意思。”
“虫子多了,木头会烂。木头一烂,这椅子,就坐不稳了。”
这个道理,冯道全不是不明白,他不明白的是,这一切跟她这个秘书有什么关系。
“您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冯道全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打断。
他看过去,只见她身体向前靠,
一字一句,砸到他身上。
“我,就是那个捉虫子的人。”
夕阳从窗缝里切进来,将她的影子拉长,扭曲地爬在屏风上。
冯道全盯着那抹影子,忽然觉得这房间逼仄无比,让人窒息。
他的手无意识捏紧茶杯。
茶水早已冷透,在杯壁上凝了层湿漉漉的雾。
沾在他手上,似一层冷汗,从毛孔中渗出。
“冯总,”高海臻昂了昂下巴,指向手机,“为您的家人,选一个大好前程吧。”
大好前程四个字,在冯道全的脑中盘旋。
像不断膨胀的气球,一点一点,挤占了他思考的容量。
气球越来越大,大到随时随刻就要爆炸。
可即便如此,冯道全抬手捂住脑袋,仍在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自己选的人输了,会有什么后果?
会断送女儿的仕途吗?
不,不,应该还能有得谈…
不管谁输谁赢,肯定都会给钟士承一个面子的。
自己当年帮他做了那么多事,一直到现在,都没要求他做过什么。
求他帮忙在中间说说情,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跟了钟士承这么多年,冯道全更清楚的是,他只允许下属有一次开口的机会。
人情这东西,本来就是交易品。
开口之后,他总法的位置,就算是到了期了。
如果没有了现在的地位,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冯道全想不出来,也从来没想过。
在康利工作了快三十年,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会待在那栋大楼里面,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所以,离开了那里,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墙壁上,泼墨山水画,嵌进了时钟。
时针每前进一格,钟面上的水墨就会浓一分。
转完一圈,就会重置。
现在,距离十二点仅有几分钟。
表盘上的山石轮廓,几近焦墨。
终于,在分钟走完最后一格,冯道全抬起手。
食指缓缓伸出,阴影投在屏幕,如一滴焦黑的墨,落在一张人脸上。
看到被遮住的那张脸,高海臻唇角弯起。
“说吧,要我怎么做。”
冯道全的声音像是坠了块生锈的铁,粗糙,又沉甸甸的。
“打开它。”
顺着高海臻的目光看去,他的视线落在方才她给自己的文件袋上。
明亮的黄色,刺目极了。
盯着那文件袋,他喉间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