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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卢安喉咙一紧。
有人取了软索,从后套住,这样收紧,再狠狠使力。
梅园之中,一场猎杀也刚刚结束。
十来颗头颅新鲜热辣,刚刚摘采,就好似镰刀割下了树上成熟的果实,再似系螃蟹一样,以死人头发系一串,好似能挂起来。
这些跟随高彦侍卫大约也未曾想到会如此,纵然死了,一个个眼珠子瞪圆溜溜。
杀完人,这群黑袍人有条不紊将无头尸首塞于袋内,拖曳拽走。
天空闷雷不断,地上的血水也被雨水反复冲刷。
薛凝瞧着这连绵不绝雨幕,也不知晓是不是女娘直觉,心下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之感。
沈偃本细心听着薛凝推断,眼见薛凝不再说下去,略生好奇,不觉抬头望去。
薛凝侧容秀丽,如今
抿紧了唇瓣,那样儿倒有几分严肃味道。
雨下得很大,连院内艳色的海棠都显得朦胧且黯淡,似被上了一层灰扑扑滤镜。
薛凝蓦然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沈偃。
沈偃是个心思细却又爱联想的人。
他想到自己问过裴无忌,这几月来跟薛娘子来往少了,可是担心京中妖孽作祟,怕连累薛凝。
裴无忌从不让沈偃沾染那些关于崇俨法师余孽之事。
裴无忌却失笑,只淡淡说岂会如此无聊?
裴家的张扬是不避着人的,也绝不会爱谁反倒冷着谁调调,让人避开危险之事跟疏于来往是两回事。
但若薛凝自己不愿意,裴氏莫不是还要勉强不成?
沈偃心很细,总觉得裴无忌态度仿佛有些不大对劲,但裴无忌似自己并不觉得。
薛凝又向前一步,离沈偃近一些。
她目光从沈偃面上滑过,落在了沈偃的发间。
是刘婠送的那枚钗。
薛凝若有所思,心尖儿亦微微一颤。
她说道:“刘娘子说,会告诉你杀沈家大公子的凶手。”
薛凝嗓音略顿了顿:“也许并不是假话?”
刘婠已经死了,死前还留下一个谜题。
薛凝想到沈舟死前曾也被刘婠赠钗,之后她亲眼见着刘婠人前讨回那枚钗,赵少康被算计人前将之递回给刘婠。再来就是那处暗巷,年轻少女被活活掐死,却又使薛凝无端联想到裴无忌。最后就是刘婠死前,问沈舟可想知晓杀人的凶手究竟是谁。
那些事尽数涌上了薛凝的心头,汇至薛凝心头,使得薛凝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也许她已将刘婠的那个谜给解出来。
勘验完案发现场,收集好现场物证,薛凝再依次填好几人验尸格目。
这么一折腾,一个下午便过去。
天色渐晚,那暴雨也停歇了,沈偃打起精神,仍要送薛凝回寺。
刘婠死了,可能沈偃并不想立刻闲下来。
薛凝不知说什么才好,想到自己猜测,琢磨着还是今日见见裴无忌。
还未来得及提,却见一道身影慌慌张张扑过来,却是儒生装扮,接着被几个如狼似虎的玄隐卫士扣压住。
为首者手中铁链如毒蛇吐信,顷刻缠住逃者脖颈,对方喉头青筋暴起,却发不出半声哀鸣。两侧摊贩竹筐倾覆,渍烂的瓜果混着铜钱滚进阴沟,无人敢拾。
那在逃书生被提起,跌跌撞撞,与之间锁拿之人串一道。
薛凝妙目一打量,今日玄隐署抓扣之人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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