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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鹤压抑了一整日,现在好不容易说出口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又道:“你只任命王怀一个,外面见了,四处都是风言风语,说他是你的幸臣。”
祁无忧的脸绷得紧紧的,好险才忍住了没笑。
凭夏鹤的修养,定是克制到了极点才没用上“男宠”这个词。
“哦,那再加上你,外面不是又要说我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夏鹤冷着脸,气得连连点头:“你倒是想。”
祁无忧回得漫不经心:“我想,也要你肯才行呢。”
第93章 诗庭之训与君初婚时,曾有多相知。……
93.诗庭之训
夏鹤会肯?下辈子都不肯。
祁无忧瞧他脸色森冷可怖,已经一触即溃,便不再试探他,说:“行了,兜了那么多圈子,也没说到正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她道:“我和王怀是有过一段。不过都是陈年往事,过去好多年了。”
祁无忧坦坦荡荡,理直气壮地承认了,却令夏鹤如鲠在喉。他闭了闭眼,并未如预料中暴跳如雷。取而代之的是近似绝望的怅惘。夏鹤顿感力尽神危,早晚会被她磋磨到连气都不会生。
但他不发作,祁无忧反而开始气短。
她谨慎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夏鹤独立在殿中,既不看她,也不说话。他的落落寡欢沉入昏暗的光华里,是祁无忧从未见过的失意。她忽然如坐针毡,险些走下踏步,走到他的面前辩解,但她到底按捺住了。
她垂下目光去看奏章,佯装冷淡:“还有事吗?”
“没有了。”夏鹤的声音也没有起伏:“臣告退。”
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御殿,像一道清冽的晚风,来去自由,唯独搅得祁无忧心绪不宁。她一气之下放开了奏本,对着空寂的宫殿闷闷不乐。
夏鹤不吵不闹,倒教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另一边,王怀还不知自己成了这这夫妻二人的争端。他独坐在家中,对着空白的画卷一筹莫展。
方寸大的小院里飘着粗盐似的雪花。白雪不知不觉覆满了石阶,但王怀还是没能下笔。
祁如意请他再画一幅夏鹤的画像,且不许他告诉祁无忧。
他不敢不告诉她。可是祁如意好不容易央他办事,他也不想辜负他的请求。
王怀一下子夹在了这母子二人之间,左右为难。原先只看到晏青俨如东宫假父,心中说不出的羡慕,如今才知道他并不易做。
一幅画像虽是无关政治的小事,但无论糊弄哪一边,都会招致不可挽回的信任危机,且哪边的信任都不堪失去。
不过,祁如意到底不是亲生的骨肉,无论如何都是祁无忧的份量更重。如何取舍,一目了然。这道难题只有到了夏鹤面前,才是真的难为。想到这里,王怀一下子明白了祁无忧的考量。
他豁然开朗,迅速铺开宣纸,描绘丹青。
不出三日,装裱好的画卷就到了祁如意手里。
他挥退了众人,未假晏韶之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
但画卷一展,祁如意便松了松手,大失所望。
画中的男人身着素白长袍,腰系玉带,相貌英挺。甫一看,不失为临风玉树的美男子。只不过祁如意自幼生得美貌,因此看谁都不过尔尔。对待可能成为自己父亲的男人,更是前所未有的挑剔。
“母亲怎会对这样一个人神魂颠倒。”他悻悻地把画摆到一边,说:“一定是王怀蒙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