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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茵垂着眼睑,并不回答他的问,而是慢慢地道:“两日前,妾身在紫竹林那边发现了这只猫,便带回了承乾宫。今日,昭婕妤给妾身送来了一些柑橘,妾身吃了两个,却不想这只猫却忽然变得狂躁起来。妾身着人打听了之后才知晓,猫原是不喜这柑橘的气味。”
说到这里,她抿了抿唇,喉咙间开始发涩:“妾身听闻林婕妤和桑才人最近都会在这边散步,便生了这个主意……”
闻褚静静听着,甚至没有施舍目光在她的身上。
唐文茵嘴唇颤了颤:“陛下,姜御女不是自缢。”
“妾身以为,桑才人流产一事不是姜御女所为。妾身,对桑才人生了疑。”
哪怕没有证据。
闻褚掀眼瞧着她,淡淡地道:“唐妃,你也该知晓桑氏没有这个能力。”
“是,妾身知晓。”唐文茵点头,骤然扬起了声音,“可妾身查不出背后的真凶。桑才人既然不无辜,妾身为何不能先对她下手?”
她没有哭,嗓音却带上了哭腔,听着委屈至极。
“陛下,您当初说得对,是妾身无能,不堪重任。所以,妾身才会落到今日这个处境。妾身怨恨自己,若非妾身,姜御女不会受到牵连,也不会陷入这后宫的争斗之中,是妾身无法护着她——直到姜御女身死,妾身才幡然醒悟。”
她咬了咬舌头,压住心底的汹涌,声音渐渐微弱:“妾身做不到不怨恨桑才人,做不到对姜御女的死无动于衷,也做不到不去查明背后的凶手。”
“陛下是不是也觉得妾身很可笑?”
至于她现下为何要如实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即便她不说,帝王也会查到。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其实有一瞬间想要隐瞒的意思,但她做不到滴水不漏。所以,与其想方设法地藏着躲着,不如就让陛下知道她的恨,知道她对于桑氏的想法。
可笑不可笑,她连撒谎都不会。
闻褚却倏然笑了起来:“你如今醒悟,倒不算太晚。”
唐文茵一愣:“陛下?”
闻褚向她伸出一只手。
唐文茵不明所以,也将手伸出去,握成拳的手指手心朝上,慢慢张开。
忽然,一颗白色的棋子落在了她的手心。
这是他方才一直在把玩的棋子,上面还带着他手指上的余温。
唐文茵睁大了眼睛,看着站起身来的闻褚。
“唐妃,今日之话,朕就当从未听过。”
他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走出了听风阁。
唐文茵陡然瘫坐在地上,无声地大笑起来,虽是在笑,眼眶里却有泪光闪烁。
她想,她成功了。
闻褚从听风阁上下来,余光瞥见孟问槐手里的那只猫,顿了一下,道:“送去神怡园。”
神怡园是宫里专门饲养牲畜和鸟雀的地方。孟问槐心里有些惊讶,他还以为陛下会将这只猫处死呢。
“奴才遵旨。”
……
锦鲤池这边发生的异动自然引起了各宫的注意,陈言慎在见到林婕妤和桑才人离开后赶紧回到了昭阳宫,将看见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沈听宜翻了一页纸,若有所思了起来。
陈言慎见状,便悄悄退了下去。
沈听宜心里总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却一时说不上去,她皱着脸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