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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臭小子,的确是聪明了。
被裴十七冷不防地怼了一句,转过头来,面对谢成玉时都难免有些尴尬。
裴瓒垂着头,不自然地说道:“陛下派我查的案子,背后牵连甚广,谢家、余家……数不清的人在为此事奔走,我如今,我已经知道你对待谢家的态度,但是大将军府呢?”
谢成玉语气平淡:“大将军府自然会有人操心。”
这个道理裴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你真的不打算提醒赵闻拓了?”
谢成玉态度决绝:“不打算。”
“好,你不提醒,我也不。”
裴瓒本就没有通风报信的意思。
他奉旨查案,且不说皇帝那边的命令如何,主要是科举赌局一事本就关系到他自身,如果查不清,那裴瓒自己就要死。
如今谢家是洗不清的。
他愿意念着谢成玉的情分,在谢家落马后帮忙说一句“戴罪立功”,但是大将军府,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裴瓒想不明白,先前在幽明府的时候,两人至少表面上你侬我侬的,怎么现在谢成玉又根本不想提醒赵闻拓了呢?
难道说,这人就没有丁点儿私情吗?
裴瓒心里揣了八卦的念头,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他扣了扣桌角,犹犹豫豫地问着:“先前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假的。”谢成玉斩钉截铁地说,“做给唐远看的,我对他早已心灰意冷。”
“啊?”裴瓒属实没想到这一层。
在他眼里,谢成玉一直跟赵闻拓藕断丝连。
谢成玉想跟谢家断义,撇清庞大的家族累赘,做个自在的人,原因不还是在赵闻拓身上吗。
如果没有他跟赵闻拓那段不足为外人道的过往,恐怕谢成玉不会早早地意识到,他只是家族谋获利益的工具。
过去的所有慰藉是从赵闻拓身上获得的,那些烙印在记忆里的情情爱爱也是真的。
怎么现如今,一切都成了“做戏”。
谢成玉抛出引子,打算道出实情:“你可有想过,陛下让唐远前来,可不止是为了观云山的瘴气?”
裴瓒琢磨着:“也有想过,不过陛下总不会阻碍我查案吧。”
“陛下不会阻碍你,反而想让你顺顺利利地彻查此案,派人跟着你,是在最大成度地帮你。”
想起宫中诸事,谢成玉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唐远年纪轻轻能得了陛下青眼,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抛去医术高超这点不谈,他其实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我想陛下正是看重这一点,才派他到你身边。”
“所以,陛下要盯着的不是我,而是我周围的所有人。”裴瓒替谢成玉补充了没有说完的。
“没错。”
正是因为被人盯着,谢成玉才会暂时放下与赵闻拓的龃龉,假装一副回心转意的模样,让唐远觉得,赵闻拓所做的事情都是因为对谢成玉的感情,而不是想借此机会查手案件。
洗清了裴瓒勾结谢家之余,还跟大将军府暗通曲款的嫌疑。
“陛下还真是对谁都放心不下”。”
裴瓒托着腮叹了口气,只觉得和赵闻拓同行之时,这人有大半的心思都是花费在了谢成玉的身上,根本没怎么管过他。
“不过有十七在,赵闻拓其实没有前来的必要,我累死累活,还要看你们俩纠缠不休。”
谢成玉轻笑:“你再想想裴十七是什么时候来的。”
“嘶,来得是有点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