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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果然将注意力调转:“皇帝昏迷已久,的确该早做打算,只是,就算他偶有清醒,却也撑不了多长时间,说不了什么话。”
“先前入宫的鄂先生或许能解殿下此忧。”
长公主现在所求的无非是个名正言顺。
先帝在位时,固然有传位的想法,可一道一道的陷阱阻拦,又因着她是女子,总是遭遇阻碍。
最终出了那样的丑事,便更无即位的可能。
如今二十年转瞬即逝,她年轻时所做的那些“丑闻”,与现如今皇帝的所作所为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过,即便如此,长公主也希望自己的行为更加名正言顺,希望将来写在史书上的,是她经韬纬略的治世之才,而非她杀弟夺位,不择手段。
所以她在等待一个时机——
等着皇帝有足够长的清醒时间,留一封诏书昭告天下,或者聚集群臣……
她的盘算不无道理,可是以唐远为首的太医院看得太紧,她也不怎么信任在沈濯身边待过的鄂鸿,这事便一直搁置着。
直到今日今时,阿察尔已死,再也没有拖下去的理由了。
长公主垂眸,望着眼前桌案上的朱笔金印,这是她此生的追求,如今近在咫尺,却在无边无际的野心里生出几分不坚定。
谢成玉眼神微暗,说道:“殿下,时机稍纵即逝,不可再犹豫了。“
“殿下……陛下!”陈欲晓单膝跪地,行着武将的礼,“陈家,愿为陛下马前卒。”
一瞬间转换的称呼,再度为长公主熊熊燃烧的野心添了把柴,然而她蓄势待发的眼神再度落到裴瓒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裴瓒依然没有抬头,声音却传了出来:“臣有一策。”
“但说无妨。”
……
从泠泠雨夜,但天边泛起鱼肚白的黎明,无人知晓在他们酣睡的夜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到了次日晌午,京都中的大臣陆陆续续的收到消息,说是皇帝清醒了,精神还算不错,甚至用密诏邀了几位大臣进宫。
是人都看得出,被传召进宫的都是朝中中立的党派,或是守旧的老臣。
可眼下朝政由长公主把持。
不管皇帝清醒到底是真是假,在这个节骨眼进宫面圣,站队到皇帝身边,无疑是在挑衅长公主……以及,是不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所以即便接到密诏,也有人推脱,称病称祸,总之最后入宫的人并没有多少。
守在皇帝寝宫外细细清点,左右也不过六七人。
甚至,其中还包括着早就在此的裴瓒。
“陛下,微臣有一事,不得不说。”
裴瓒侧立在榻前,手里端着的是刚用完的药碗,碗底还有浅浅的一层棕褐色药汤,泛着微苦的气味。
或是出气比进气要多,皇帝压根没有力气出声,只转动着浑浊的眼珠,僵硬地瞪向裴瓒,示意他说下去。
裴瓒低着头,将药碗交给一旁的鄂鸿,说道:“前几日太后宫中突发火灾,查出来是明大人对太后怀恨在心,故意为之,为此,朝中大臣纷纷要求惩治明大人。”
提及明怀文,陛下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不再像一块腐朽的木头。
他的脸上因为激动,浮现一抹病态的红,眼睛也激烈的四处飘动,整个人躺在床上,抑制不住地颤抖。
对待病重之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