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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皇帝神色未变,只道:“庄卿可有证据?”
“有!”庄石横拱手一礼道:“证人就在殿外恭候,还请陛下允准其进殿!”
皇帝微微点头,一旁的大监便高声道:“宣!”
文夫人手捧着尺大的木盒,缓缓走上殿来,对着那龙椅上的天子叩首,高声道:“草民文氏是镇守河东的前守将李义之妻!亡夫与王知州并未贪墨赈灾钱粮,一切都是河东前太守如今的新知州陈岁,联合户部侍郎周鑫城做局陷害。河东会忽然溃堤,也是这几人设计的!证据在此,请陛下圣裁!!!”
河东的新知州陈岁尚在任上,被点名的户部侍郎周鑫成则赶紧上前叩首申辩:“陛下,臣万万不敢啊!这村妇来历不明,万不可信其一面之词!”
庄石横适时上前道:“陛下,臣六年前奉旨去岷州平乱借道河东,曾与李义夫妇有一面之缘,此女确实是李义之妻。”
“陛下,奴才三年前奉旨去河东给王知州送春赏,也曾遇见过李义夫妇巡防,这确实是文夫人没错。”殿前伺候的另一名大监也上前道。
周鑫成见此已知陛下早就知道了全貌,只是仍然不甘就死,待还要申辩,却见天子目光冰冷的乜斜着他,冷汗骤然浸透衣衫,只能颤抖着深深跪伏下去。
大监从盒中取出了一封封书信还有账本呈到了御前,皇帝翻着那些书信,面色越来越沉,底下的臣子们大气也不敢喘。
半晌皇帝才道:“文氏,前因后果如何,你细细道来。”
又点了点那些证据对大监道:“这些也传给众卿家看看。”
大臣们纷纷传阅,文夫人这才缓缓开口:“在河东溃堤半月前,王知州曾找我夫君商议,说是终于拿到了陈家侵占土地、买卖良民、结党营私的证据,正要奏报陛下。在敕书未下前,希望他先帮忙看着,别让陈家人得到风声跑了……”
陈氏乃是河东最大的豪强世家,已经盘踞此地上百年,手里土地极多不说,生意也涵盖了衣食住行几个大类,在各个方面都形成了垄断。百姓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没有敢说一句不是的,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王知州上任之初便察觉了不对,后来翻看历年卷宗,找出了很多隐案、疑案。追查起来却始终没有头绪,后来才终于从一个人口失踪案找到了突破口,暗中调查数年终于集齐了证据。可……
“可太守陈岁本是陈家旁支,他提前得到了消息,拦截了信件。还想出了挖断河堤的毒计,致使河东水灾,良田被淹数十万百姓沦为波臣。夫君和王知州因此被困在河东救灾,一时便无暇他顾。最后又联合陈家上供多年的户部侍郎周鑫,设计了赈灾钱粮贪墨一案。并让私兵混入流民里,煽动暴乱趁机暗杀,导致了王知州的重伤……”
王知州重伤其实有穿越者手笔,后面直到案件尘埃落定,王知州也始终没能清醒的说出真相,但文夫人是不知道的。
后来朝廷派兵镇压,却是只看到了李义对抗那些煽动百姓刺杀王知州的私兵,李义百口莫辩。最终只能让文夫人带着证据出逃以期来日昭雪,而他自杀好给朝廷一个交代。
“草民在得知前太子殿下也无法为王知州翻案时,便知京中恐有更大的推手。因怕直接上京被背后之人灭口,才不得已在十三岭落草苟安。后有义士知晓了这些事,才铤而走险想出了把事情闹大引来朝廷关注,来换得一个面圣机会!”
“草民死不足惜,但请陛下明查,还我夫君和王知州清白!处死真正的罪魁祸首告慰我河东数十万冤魂!”
文夫人字字泣血,大臣们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也是惊骇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