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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大叔就坐在人群里,他那一张脸惨白如纸,一丝血色也没有。
他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当夏妮向他递出自己包里的变异葡萄的时候,他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闪现着说不清的懊恼、愤慨、痛苦,最后化作满面的泪水。他捧着那些曾经视若珍宝的变异葡萄,嚎啕大哭。
如果他当初没有利益熏心,贪图地下交易的巨额财富,就不会种植这些美食界的危险植物。如果他当初没有高估自己的能力,认为变异植物是可以被自己驯服的,今天绝不会到这个地步。
如果斑吉知道了会怎么说呢?她明明是为了断绝大人们对她培养特殊植物的念头,才冒险离开岛屿的。
镇长大叔的哭声终于令麻木了的丰收镇民们缓过神来了。
哭声连成了一片。
比起毁灭,这哭声更令人心碎。
早上他们高高兴兴地主持镇子惯常的庆典,那热闹似乎还没有在海面上空散开,现在不过是黄昏,火红的夕阳还挂在海平面上,他们的故土、赖以维生的土地竟然彻底消失。
这巨大的反差怎么能不叫人心酸苦楚,难以接受呢。
就算是向来毒舌的德加,都忍不住陷入这一片哭声中沉默了。
“闭嘴!哭什么?我们有现在这种下场不是咎由自取吗?”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样蛮横的指责说老实话是非常无礼的,尤其是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和绝望之中,而这样的绝境也丝毫没有可以解决办法的情况下。
德加都想出声和他理论了。
然而说话的切斯顿却没有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 “你们拿着钱财挥霍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说这钱拿不得吧。你们得意洋洋地要征服自然的时候,不就是没有关注过自然本身吗?我们世代在岛屿上种植培育植物。如果地下发生任何的变动,第一个发现状况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们自己吗?”
“为什么没有发现?还是说发现了,却觉得无所谓?”
“既然那个时候无所谓,现在也没必要哭吧。”
这个熊孩子还是老样子,说话丝毫不过脑子。
就在黑桃众人这样想的时候,切斯顿接下来的话语,令他们不由地改观了。
“哭泣难道能回溯时间,让岛屿恢复原样吗?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是吗?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做啊。我们可是要和自然争夺的人类,难道现在就毫无办法吗?我们要做的不是未来如何吗?”
虽然话语稚嫩,但是不可否认,他在这样极致的绝境之中竟然还可以继续向前看,这份勇气和胆识都非比寻常。
当没有希望的绝境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许多人最想做的大概就是逃避,然后无限地缅怀过去,沉浸在各种如果的假设之中。
想要向前看,有时候却是比任何危险的挑战、强大的敌人,更令人难以办到。
“我们还能怎么办?”镇长大叔情不自禁地呢喃。
他不是想要否认未来,只是他已经无法想象了。
过去的积累全部泡汤,即使想要重头开始,没有岛屿,没有土地,再好的种植家也没有办法种出植物来。
“那我们就搬家啊。伟大航路上又不是只有这一座岛屿。”切斯顿的话说得无情,却有道理。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哭死,饿死,绝望死吗?”
“对啊,我们可以搬家。只要去有土地的地方。可是……”众人有一次卡住了。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怎么离开这里?没有记录指针,也到不了下一个岛屿。伟大航路上的航行那么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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