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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别开眼,嘟嘟囔囔地说:“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盛穆轻呵了一声,觉得自己堪比窦娥。
其中一个跟拍摄影师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小声说了句公道话:“纪老师,盛总他提醒过您的。”
“哦,好吧,那就是我没听到。”纪嘉树自己知道大概率是他没听到,他纯粹就是想挑盛穆的刺,让他受不了退出录制。
他踢了下路边的石头,说:“那我们开始找吧,竹林这么大,我们分开行动好了。盛穆……盛总,你去左边,我去右边。”
他也不叫他盛穆了,学着其他人叫他盛总,誓要与他划清界限。
“我跟你一起找。”盛穆没有纠正他的叫法,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地跟他分开,这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独处机会,虽然还有两个碍事的跟拍在,但他可以忽略他们。
纪嘉树皱着眉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最后化为了一声轻叹,他说:“随便你。”
节目组放线索的地方分别是竹林、湖边、古宅、古塔,一边查找一边带大家领略山中风景,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阳光从竹叶间的缝隙照下来,斑驳地落在两人身上,一曲清风拂过,竹叶随风伴舞,竹笋破土而出,静谧中透着安详的气息。
纪嘉树心中的烦躁被这美丽的竹林逐渐给抚平,他不由嘀咕了一句:“春天要来了。”盛穆走在他边上,接了一句:“快到清明了。”他低头看着纪嘉树,问道,”清明你要请假吗?”
纪嘉树知道他要问什么,点了点头。
他恢复健康后,每年清明,盛行谦总是会尽量抽空带纪嘉树回老家祭拜他的父母,如果他实在没时间,就交代家中其他人带他去一成,盛穆也会跟着去,在坟墓前默默地向只有一面之缘的纪念跟嘉禾保证,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儿子。
他没能遵守诺言。
盛穆说:“我陪你去。”
纪嘉树平静地说:“不用,之前也都是我自己去的。”他说这话不是在抱怨,只是单纯在陈述一个事实。
盛穆出国后,就没再陪他去见过父母。出国后是不方便,回来后是忙,这不是他的义务,纪嘉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怕盛穆误会,加了一句:“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啊。”
盛穆心里升起一股对自己的怨气,他讷讷道:“我知道。”
他宁愿纪嘉树怪他、指责他,也不想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对待他没去扫墓的这件事,好像对他来说,他真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一阵凉风吹过,在这小小的一方天与地里,竹叶发出涛声般的簌簌声,一浪接一浪,此起彼伏。
走了这么多路,纪嘉树全身火气充足,不觉得冷了。他状似随意地问道:“你工作不忙吗,录节目要一个月的时间,你都有空?还是说后面几期就不录了?”
盛穆叹了口气说:“忙啊,怎么会不忙,下个月底要上一个新项目,港区的码头要试运行,员工全在加班加点。”
他停顿了一下,纪嘉树下意识朝他看去,两人的目光交汇,盛穆的眼里蕴藏着真挚热烈的光,他说,“但是比起工作,我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
他意有所指。
纪嘉树抿了抿唇,低下头,不让他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也不作回应。
盛穆伸手想触碰下他的手,在即将碰到的那一瞬却又马上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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