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22/28)
如今让底下人看着她这幅样子,倒说她是个小心眼不容人的。顾姝臣作为顾将军的独女、天下第一字号的侧妃娘娘,很有自己的气性,很快正了正神色,假笑着对采薇道:“没什么,我心里一点别扭都没有,真的。”
采薇也陪着笑一笑,心里头却没把自家小姐宽慰的话当真,不然,缘何平日里那么爱玩一个儿,不到亥时就歪到床上睡去了。
夜里,不知何时雨停了,顾姝臣再睁开眼时,外头便是晴空万丈,鸟雀在檐下婉转啁啾着。看着外头的好天气,顾姝臣心道这下总算不怕水灾了,不由心随境转,把昨晚那些事抛到脑后,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她抱着被子在榻上赖了一会儿,听到外间有脚步声,才掀起帘子,还没开口叫人,却见竹青急冲冲地进来。
顾姝臣一愣:“怎么了?”
竹青一脸难以置信,颤巍巍地开口:“娘娘……张孺人、殁了……”
顾姝臣瞪圆了眼:“你说什么?什么殁了?前些日子不是说好全了吗?”
“是昨夜里,张孺人觉得身上不好,叫人请了殿下去……到今早上就咽了气,这回子画扇阁里都挂上白布啦……”竹青担忧地看着顾姝臣,“娘娘,这事真真的,错不了了。 ”
顾姝臣觉得五雷轰顶,脑袋里一片空白,攥着被子,呆呆地说不出一句。
前些日子还不着调地打趣她,说着叫她负荆请罪的人,那么鲜活乐观的娘子,就这样没声息地殁了?
顾姝臣心头一痛,忽然觉得眼眶发热,抬手去抹,带下一大串泪珠来。
竹青看着顾姝臣神色,心里也不好受,想了半天,也只喃喃出一句:“娘娘您节哀啊……”
顾姝臣哪里能节哀?哭得满脸泪,只觉得自己昨天太不做人,人家都弥留之际了,她心里还惦念着男女之情,这样地误会人家!
想起张孺人,顾姝臣心里抽抽地疼。她和张孺人不过半年的交情,可也看得出张孺人是个爽快利落人,从不藏污纳垢遮掩着心思害人,还几次三番地替她撑腰解围……她从前总以为她们的交情还久着呢,能一直到出了东宫再到宫里,谁想世事无常,这才没多久,她们竟是天人两隔!
顾姝臣抹着泪,指甲快把绸缎被面划破了,心里后悔地直捶床,同在东宫这么久,她连张孺人的名讳都不知道,如今又受罚困在长乐阁里,连柱香都不能上,真是没良心透了!
就这样又挨到了天黑,顾姝臣整日恹恹的,也顾不得自己的事,早早地爬上了床榻。
她脑子里混沌一片,正蒙着头迷迷糊糊着,忽然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姝臣懵懂地睁眼,被子被拉开,清浅衙香气扑面而来,接着唇瓣上落下温柔的触感。
没等那人深入,她便一把将人给推开。
沈将时动作一顿,接着把她拉入怀抱,按住她躁动不安的手:“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认识你男人了?”
顾姝臣脸上臊得慌,别开脸去不看他,哑着嗓子有气无力道:“殿下,您打哪翻进来的?我现在可没心思跟您做那事呐。”
后院里刚没了个人,就算太子对人家无意,也总不能这样无动于衷,还有心思找别人寻欢作乐。
她等着太子殿下放弃,却听到一声轻笑。
“傻丫头。”顾姝臣额头挨了一下,接着一只温柔的手摩挲着她的墨发,“张氏没事,这是孤的安排,让她假死出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