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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容湛就在说服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挑拨陆明霜和易无疆的关系,想要在他们之间制造裂痕。
可是此时,看到陆明霜落寞的身影,他竟然高兴不起来,只有深深的不忍……和不甘。
不忍心看她难过,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她承担。
不甘心她难过是因为易无疆,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从始至终都没有引起她任何关注。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剑修的悲伤、悸动、喜怒哀乐,全部都与他无关。
心里一阵刻骨的刺痛,像被利刃狠狠剜开,容湛恨自己无用,更恨自己取代不了易无疆的位置。
也恨陆明霜现在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冷厉如风的剑修,她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会被束缚住?既然不高兴,为什么不提剑杀进去?或者干脆扭头就走,这对她来说不是很容易做到吗?!
“不就是《竹枝调》,我也会吹呀……”
容湛无意识地低语,心头一阵烦躁,皱着眉站起身,一把拉住幼童,“阿妄,让我出去!”
“你干什么?”
容湛刚一迈步,手腕便被人一把拽住。
是宛娘。
她刚醒来不久,面色疲惫,却好像已经洞悉一切。
容湛在这名同族的目光下,有种里里外外被看透的难堪,语气也带上了挑衅:“我去安慰她怎么了?我不能安慰她吗?”
“别去。”宛娘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你应该清楚,她需要的不是你。”
容湛心头一震,拉着阿妄的手随之松开,幼童立刻躲到了宛娘身后。
他当然知道宛娘说的是事实,可他不甘心啊。明知是妄想也无法放弃,如果他站到她身后,也许她会愿意转头看一眼呢?
可是——
容湛清楚陆明霜不会。
剑修不易动心,同样也不会轻易变心。
“我……”容湛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故作轻松地笑道,“宛娘别乱说,我只是想劝她回房间去,一直站在崖边吹风也不像话。”
宛娘怔了下,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也好。”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容湛一眼,像是喃喃自语,又像对容湛最后的告诫:“……他们之间的缘分,可能比看上去还要深。”
“他们心里已经装满了彼此……哪怕他们自己还没有察觉。”
“……不是迟了一步……而是更久远的时间……”
容湛紧抿着唇,无言以对。
“易兄不知何时才能返回,不如回行帐那边等待。”片刻后,他对陆明霜说。
陆明霜愣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神情还有些恍惚,似乎没听清他的话。
容湛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你提着一把剑站在这里,好像让那些鲛人守卫很紧张……”
陆明霜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沉默地点了点头:“好。”
其实以她现在的修为,在岛上任何一处都能立刻感知到易无疆,不需要留守在此。
陆明霜没有犹豫,径自走向行帐。
比容湛预想的顺利,可他静静看着陆明霜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这海中的泡沫——靠得再近一点,就会破碎在礁石上,终究无法触及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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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之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