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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不耐烦这种场合?”
那位在这种地方也板板正正打着领带、将扣子系到最顶部的眼镜男人冲他笑了一下,微微仰头,语气有些轻佻,“你可是今晚的主人公啊。”
赤坂冶侧身避了一下旁边路过的人。他有点无精打采,但还能撑得住,在这样的灯光下不至于叫人看出来:“大家找个由头聚在一起而已。我在不在其实无所谓。”
同僚笑了一声:“你是来这受罪了,佐川那小子可是叫他聊爽了。”
赤坂冶其实认同他的说法。
那位格外健谈、甚至能讲起单口相声、有望向落语家发展的年轻人就姓佐川。那小子今天一晚上说的话能顶赤坂冶半个月的话——就是夸张到这种程度。
不过他还是说:“不也挺好?”
他微微耸肩冲人示意:“你回去吧,我先撤了。可别叫他们知道我临阵脱逃。”
同僚不太情愿放他这么跑路,站那与他聊了几句。
赤坂冶给他越聊越萎靡、恨不得立马就转身走人。同僚立刻发觉他兴致不高,话音一转,调侃了几句有的没的,句里多了些抱怨的意味。
“……真待不下去了。”赤坂冶不想跟他绕弯子了,直接告饶,似真似假地放低姿态,“你……”
只是他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就不慎被撞了一下。人脑袋后面毕竟没长眼睛,他注意力又全放在赤坂冶身上,重心失衡,下意识伸手撑了一下。他很快收手,往侧边站了一步、更加贴近赤坂冶,以留出过道空隙。赤坂冶就面无表情站在那,一动不动,甚至微微挑起了眉。
赤坂冶淡漠的视线往下一扫,懒懒问道:“……换口味了?”
他这位同僚今天戴了副金丝眼镜,微微笑起来时颇有那种斯文败类的感觉。他偏头看了眼过道上端着满满一托盘调酒轻盈路过、避开客人们的侍者,笑着说:“一次也无所谓吧?”
赤坂冶回了声鼻音,不置可否。
对方很快将视线收回来,目光落在赤坂冶脸上。昏暗灯光下,扫下来的阴影叫他五官显得更立体了。藏在那双平和的棕色眸子里的丝丝冷淡叫人简直移不开眼。
他甚至在分心观察远处酒桌上的客人,完全没用正眼看他。
同僚实在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
实际上他也确实笑了起来。
他含笑问道:“今晚一个人吗?”
赤坂冶:“……”
赤坂冶终于移回注意力。
他张口就想说自己有伴了,只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了一下。这种话他以往很随意就能说出口,莫说是有伴、有约这种话,就算让他说他是恋物癖、他对象是盆花他都能说得出来。但如今再说这句话时,他很难不条件反射把那位干部安在这个位置上。
而很显然,对方既不在他身边、也没跟他约定好什么。
这反倒叫他一时失语。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赤坂冶又想起那人上次问的话。对方说话时显然没走心,反倒是两个月后他在这里念念不忘。别笑死人了,他无语地在心里腹诽自己。
他用手背不着痕迹地挡了一下,垂眸望进那人眼里。
“抱歉。”他温和地说。于是对方眨眨眼,会意地收手恢复站姿,弯弯眼睛,冲他露了个无奈的笑。赤坂冶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说了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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