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70(7/30)
是个硬骨头。
早在很久之前权律深就听说过他,即墨家的野狗,名副其实的人形兵器,又凶又猛,面对敌人都是照着喉咙咬的,一击毙命。
有权有势的人都惜命,因此权律深对他也是印象颇深,只是一直没机会见着,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念念在哪?”
相比于权律深的陌生,零对他倒是一副很熟悉的模样。
凌乱的白发遮挡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沾着血污的下颌,即便此时形容狼狈,那股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凶悍与不屈,依旧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
“念念?呵~”
权律深没急着说话,嘴巴里咂摸了一下他念出这个名字的语气,眯起眼,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这么叫她?”
自不量力。
一个两个三个,各个都生了熊心豹子胆,真以为他权律深是个死人不成,老是惦记些不该肖想的东西。
不是不生气的,从昨天开始,那股子气就在胸口郁结。
先是封烈,又是裴瑾,又是白砚,一个个臭小子年纪不大,语气倒是不小,那封烈更是不知死活梗着脖子在门口叫嚣,说他是个不要脸的老男人,要他将温念还给他。
老么?
他老吗!
虽然比念念大个十几岁,可也正处于男人的黄金年龄。
权律深面上不显,转头就叫秘书去给封家使了个绊子。
还有那来投诚的裴瑾,假模假样,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心里的那团火从昨天憋到今天,因为与念念在一起,消弭得无影无踪,如今却又重新聚集起来。
这感觉,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他因昨夜温存而暂时平息的、名为“占有”的领地。
心里的那团火,灼烧着神经,权律深向前逼近一步,昂贵的皮鞋尖几乎要踏入零身下那滩粘稠暗红的血泊。
他微微俯身,如同云端的神祇俯视着尘埃里的蝼蚁,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一种残忍的炫耀:
“我的念念,当然是在我的主卧里,躺在我的床上,睡在我的怀里。”
“她身上穿着最柔软的真丝睡衣,盖着最温暖的绒被,枕着我的手臂
——就在你像条死狗一样被锁在这里流血的时候。”
原来不可一世的男人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我的”二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零的心口。
所以,到底还是会有不安的吧。
因为清楚的知道,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不堪一击的。
就像是建在空中的楼阁,看似光彩夺目,可一阵风吹过来,这令他仿佛在天堂上的一切,就会摇摇欲坠,轰然倒塌。
黑漆漆的地牢里,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一站一卧,静静对视。
明明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局,却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空气焦灼着,独属于雄性的角逐紧张而压抑,直到白发少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甚至有些惊悚的笑容。
“念念不喜欢你。”
“她喜欢我。”
嘶哑的嗓音,平静无波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犹豫或怯懦,只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知为何亮得惊人,像是要把权律深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