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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压抑着的感觉,苏绾缡比谁都明白,也自然知晓,单薄的语言是帮不了程清渺的。
唯有拼一次,为自己……
苏绾缡从不谋局,也不愿意入局,可是现实却总是将她逼迫到选择的分叉口。
那将她带往这场漩涡中的人又是谁呢?
是萧执聿。
他总说爱她,做的一切只是想要留下她。
可是究竟是谁的爱会是掺杂着阴谋算计,谁的爱又总是会如履薄冰到要用筹码捆缚。
他的爱,于她来说,是囚牢,是禁忌,是必须刮骨疗毒的跗骨之疽。
她恨他,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的强取豪夺,恨他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打乱,更恨他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卷进来。
恨他的高傲自负,薄情冷血,恨他将她推入这棋局……
他总说,为什么自己总是要那么在乎贺乘舟。
可是如果不是她,贺乘舟原本也会有平静的生活。
她也想问,为什么他总是不愿意放过贺乘舟。
但是苏绾缡如今已经不在乎这些问题的答案了,既然萧执聿要她入局,那她也该自己做一回执棋人了。
世人眼中要风得雨的首辅,她偏要他南柯梦一场……
萧府书房内。
轻尘照例将今日影卫对苏绾缡的行踪一字不差全部汇报给了萧执聿。
包括苏绾缡去了哪里,见了谁,跟谁说了话,说了几句,说了什么,事无巨细。
闻言,萧执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书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墨触于文书时的细微唰唰声响。
轻尘低着头,摸不准大人的意思,也不敢再多出声,夫人一直不死心,这一次怕是……
“继续盯着。”良久,萧执聿冷淡的声音落下。
轻尘刻意屏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连忙低头,“是。”
随即脚不停地退了出去。
从程伯侯府出来以后,时辰尚早,苏绾缡并不打算这么早回去,转而又去了长崖村。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再次见到徐清正时,觉得上一次见面像是已经过了半生之久,可是细想回去,竟也不过半年的光景。
见着她来,徐清正面上除开最开始滑过一丝惊愕以后便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面容,只是看着她的眸色依旧很复杂。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问。
他一直都是这样很有边界感的一个人。
苏绾缡知晓他已然是清楚了很多,甚至比她看明白得更早,否则当初在课室里,不会跟她说那样的话。
可是要她向他说出那些吗?说出她和萧执聿扭曲的关系吗?
诚然,苏绾缡说不出来,也并不打算提那些事。
对于当日徐清正告诉芩月自己入的是后山,而不是竹林,苏绾缡很感动。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将徐清正给卷了进来。
他向萧执聿撒谎,是希望帮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可是谁能想到,那本身就是一场局,萧执聿早已经知晓她会去怀城。
无论时间的早晚,他早已守株待兔在了那里……
授过课以后,黄昏如期而至,漫天晚霞倾射,沿着树影缝隙,沿着青砖夹缝,慢慢舔舐上苏绾缡的脚尖,像是又在催促。
私塾外,二人安静伫立,目送学子散学,耳畔是鸟儿鸣叫混着摇晃枝叶的声响,翅膀滑过长空穿不透孩童的嬉闹喧嚣,一缕缕儿飘出田野。
好像又回到了今年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