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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我无动于衷看着你崩溃绝望的一天吗?
苏绾缡眼眶发红,盯着身前的一片黑暗,止在半空的手又猝然放下。
眸色重新恢复冷情,她轻扬了头,咽下喉间的哽咽,极轻地呢喃了一声,“啊。”似是了然。
“你所谓的听话,就是寸步不离地暗中监视我,未经我允许肆意地出现在人前,故意制造声响让我考虑你拒绝别人的邀约?”
他身子骤然一僵。
“萧执聿,听话是你留下来该做的,不是用来跟我谈条件的,明白吗?”
她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不再轻柔,好像已经陪他演够了戏,眼下已经耗尽了所有耐心。
推开他,眉眼淡漠,不带一丝感情,轻飘飘从他身上扫过,如同方才进屋时看倒在地上的柜子一般——看一个死物……
“做饭吧。”她撂下这句话,转身出了厨房。像是这才是他唯一的用处。
漆黑的房内,只有门处一点倾泻的月光,照不透更里面的浓稠晦暗。
萧执聿隐匿在破败中,低垂着头,僵硬地站在原地。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扔下他了。
第二次了……
喉间似有异物堵住,他完全呼吸不了,像是有沉重的巨石落在他的胸口,将他肺部的空气全数挤压出去。
胸口一阵阵钝痛,犹如刀绞一般,一下扎进了最深处,再被反复连根拔起,扯着血肉往外翻。
萧执聿扶着墙面大口大口喘息,头像灌了铅铁一般,本就昏暗的房间里,视线里更是一片漆黑。
他手紧紧按住来自胸腔里有力的跳动,每一次的振动都像是要将他心口处的伤痕绷烂。他索性死死压了下去,任由鲜血像是泡胀了水的棉花涌出来。
直到温热将手心打湿,遍体生寒的躯壳才像是重新找到了寄托。他轻抬起眼来,眸色里充斥着滢亮的赤红。
好像溺水的人儿终于找到了可以攀扶的浆木,他环视一圈,眸光落在案前摆放的菜刀上。
对,血。
用了血,他和绾绾就一辈子都不会分离了。
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盯着泠泠反射着寒光的刀刃,他慢吞吞地扬起一抹笑来。
僵硬地,诡谲地,阴冷地牵起一抹缓缓的弧度……
苏绾缡在房内看书,今天晚上萧执聿做饭的时间好像有些长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漆黑的夜色,正打算放下书去厨房看看,就听见房门被推开,是萧执聿走了进来。
对上眼的那一刻,他眸中的小心翼翼染上滢亮,苏绾缡面无表情从他脸上扫过,他又瞬间恹了下去。
耷拉下的眼皮将眼底的偏执病态尽数掩藏,垂眸规矩地将目光悉数落在了承盘里放置的熬得软烂的肉糜粥上。
心跳又不由兴奋地加快。
苏绾缡落座在桌边,即便已经入春,夜晚的寒气依旧不减。
肉糜粥在烛火下泛着食色俱佳的光泽,热气源源不断地升起,将香气尽数灌入苏绾缡鼻尖。
她拾起调羹,轻轻从碗壁间舀了一勺,送入了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自己身侧的人呼吸似乎沉了一瞬。脸颊也似有毒蛇一般粘腻的触感落上。
苏绾缡转头看他,萧执聿像是似有所感一般这时才抬起头来看她。
“好吃吗?”他问道,黑亮的眸子里缀着几点烛火的幽光,沁着隐秘的期待。
苏绾缡奇怪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道,“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