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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里的世界到处充满了空洞与冰冷的虚无,在遇到兰野星之前,他冷漠地认为对他这种人来说,消解这种虚无的唯一指向是由他亲手制造的残忍血腥。
现在,他仍旧这么认为。他仍旧会不择手段又冷酷残忍地继续制造杀戮。
比如,他此刻麻木又平静地知晓,他要制造更多杀戮,把他父母的遗体抢回来。
再比如,他知晓了幕后黑手柄兰野星也牵扯进这场滑稽不堪又卑鄙下作的阴谋里,他想要做的报复仍旧是杀戮。
大脑提醒他,他该继续杀人了……
只是……
兰野星真的好温暖啊……
乔游仍用那种偏执又晦暗的冰冷视线直直盯着不远处桌面上的针剂,却更加强势又病态地亲吻兰野星——真好啊,这是属于他的人。
即使身处绝不该把他牵涉进来的仇恨里,也真的、好想就这样把他吃下去啊……
…
不知过了多久,乔游才放开了他。
兰野星已经面对着青年侉坐在他的膝上,他紧紧抓着青年的衣襟,手指指节泛红,他将自己的前额眷恋地抵在青年的肩上,淩乱黑发遮挡着眉眼,他大口喘着气,耳边嗡嗡作响。
乔游却仍不肯放过他,他的大手暧昧又强势抚在少年单薄的脊背上,即使仍旧处在亲吻余韵中的兰野星被摸得身体都在轻轻颤栗,金发青年也仍旧坏心眼地将唇凑到了他滚烫的耳尖、让他的身体在他怀里更加颤栗,他仍不知足地、像在蛊惑对方一般道:“小星,我还不知道你在原来世界的事情啊……乖,告诉我。”
他要夺取的,从来就是他的全部啊。
兰野星一怔,他红着脸眨了眨眼,语气平静又乖巧地道:“没什么好说的啊。我是个孤儿,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后被不少家庭领养过,只不过我小时候……”
涉及到自己的黑历史,兰野星难得感到有些羞耻,只是乔游似乎对他的过去很期待,刚知晓乔游的身世他对对方的保护欲与怜爱欲几乎达到了顶端,自然不忍心让他失望,于是他便硬着头皮继续小声道:“只不过我小时候性格不太好,很孤僻,不爱笑也不听话,几乎无法正常和人交流与创建交互,连饭也不会主动吃。是很难养的孩子,所以被用各种方式退养过很多次。”
孤儿院里少有身体完全健康的孩子,所以他这种从身体检查结果来看没有任何异常的小孩子很抢手,即使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一再向领养人表示,他有非常严重的心理与行为问题,很多兴奋地排到了健康孩子的领养人也都表示全不在意。
然后,真的收养之后,又根本受不了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又像木头一样对他们所付出的一切毫无反应、无法同他们正常创建感情和链接的孩子,就再自然不过地生出想要重新遗弃的想法。
但孤儿一经领养一般是不许退养的,所以那些家庭想了很多刁钻的退养方法,其中不无在人性底线徘徊的灰色方法。
他说不清在那个过程里自己是否受到过伤害,所以便也无法对那些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面孔生出任何怨恨。
兰野星的声音温柔而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再后来,有对做儿童行为学研究的夫妻收养了我,即使我仍旧不那么好,他们也没有再将我遗弃或者送回孤儿院里,或许是为了感谢他们,也或许是我不想再被遗弃,所以我开始有意识地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