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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也有点意外,从镜中看他表情,正是一副不屈的桀骜之态。
她忍住笑,侧头望他:“看不出,怜怜还是个温柔人。”
崇应彪身子板正,双目只看头发,并不肯多看她一眼,硬着声音说:“我言而有信,既与你赌了,便作数!我不屑于在这种小事上动歪脑筋。”
“小事?奴隶万事都要做。”
“呵,那又如何?!”崇应彪不屑地笑,“有什么我做不来!”
擦头发、拎水、改名字、住下房!折辱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她如此花样百出,不就是想叫他受不住跑掉、被众人嘲笑?他绝不上当!
便是逼他做弄臣取乐,他肚子里倒也有不少鼠须那里学来的笑话。
直等到一个月后,他熬出头来,她便知何为言而有信真男人!
妲己见他自信得憨蠢,故意问:“你在大邑商这么久,也认得王女妤?”
果然,彪的手顿住了。
她转头看向他,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黝黑的圆眼望向自己,“妤最爱清俊男奴,需要他们做什么,要我教你吗?”
“你、你怎不学好?!”炎龙蔓延,瞳仁震颤,崇应彪一缩,顿时后悔未穿衣服!
妲己反笑:“这怎不是学好?不会的话,我可教你……”
裩布之内明显地跳了跳,他吞着口水,声音极低地嗫嚅:“不、不可……军中有军规……我、我还还需半年才到年纪……”
妲己险些被他纯情的模样逗得笑喷出来,“逗你,倒想得美。”
彪兀自呆愣,似一条茫然虎崽。
她又认真思索:“但若妤要我将你送给她,你说我该如何?按说你也是奴,我也可转赠。”
崇应彪这些年在大邑没少惹事,果然记起自己也得罪过子妤,脸更涨红,忙低声求:“别……那我、我先欠下,之后……之后补行吗……”
识海里,狐狸已笑得腹痛,妲己也拼力忍耐,欣赏够了他发窘着急,方才说道:“放心,你是我的奴,我会当然疼你,也尽力护你。”
彪的心天上地下,也不知跑了几个来回,只觉得她说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叫他又惊又慌,心底又痒。
一直过了许久,才重新拿起她一束头发来擦着。
镜中他的脸,呆呆愣愣,难得十分老实。
昏时,月攀柳梢,掌事刺到底不放心,偷偷寻到了宗庙来,托戍卫将崇应彪叫了出来。
眼见彪穿着奴隶衣服走出,刺竟然未认出来!——真真是落魄如野犬,凌乱如蛮夷,刺就是再嫌弃他,到底从小看到大,不免老泪纵横,激愤抖声道:“欺人太甚也!公子,玩笑之赌,岂能当真?快随我归去!”
说着,伸手拉他。
“诶诶?”崇应彪甩手,“你作甚?你撒手!你想叫我食言?!沦为大邑笑柄?”
“公子!你这般受罪,君侯知晓,会要我命!”
“你不告知我父母,谁要你命?若无旁的事,休要在此拉扯。”
“可公子在此为奴,又如何修习舞钺,又如何夺魁?”
此话一出,崇应彪倒是清醒了两分,迟疑道:“也是……唔,无妨。明日,我问问主……嗯,妲己……”
刺听闻此言,备感荒唐!
怎还真拿妲己当了主人?
识海里,老虎得意洋洋在叫,似打胜仗。
今日崇应彪贡献了二十四个时辰,它也长了个头。
那装病的狼早也趁早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