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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开始止不住颤抖。
它觉得她有病,并真真切切地感到后悔。
“你不如给我个痛快。”
狐妖想对她说。但它嗬嗬了半天,却只能费劲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丝干瘪的气声。
它终于心灰意冷,感到绝望,以为还要煎熬许久。直到它犹且敏锐的嗅觉捕捉到湿润的雨汽,以及夹杂其中的寒风。
有人来了。
来人似乎与她颇为熟稔。它听见他道:“狐狸骚臭,还是丢了罢,也不怕污了你的裙子。”
薛鸣玉叹息一声,径直将匕首从狐妖心口拔出。血溅在她下裳,星星点点。她轻轻把它从腿上推开,任由它刹那间僵硬地死去,而后滚到泥地里,变回那只红毛畜牲。
像掸去一抹微不足道的灰尘。
“可惜了这张好皮子。”她惋惜道。
这人淡淡地笑,“你若是喜欢,凭你如今的本事改日再猎一只也不费劲。这只被你那一刀捅得不像样了。”
薛鸣玉对他的话不予理会,反而仰面端详着他,似乎在辨认他是谁。
不多时,她对着他忽而轻柔地笑起来。
“我记得你,山楹。”
42四十二朵菟丝花
◎……◎
薛鸣玉问他来做什么。
“崔含真找到了我师叔,要他为萧青雨的死给翠微山一个交代,”山楹看着她,“可李悬镜断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我师叔自然也不肯旁人平白抹黑他。二人争议不下之时,李悬镜的命牌,碎了。”
他举起自中间断成两截的命牌示意她看,“是你杀的人?”
薛鸣玉的目光顺着他的手瞧去,“不是我。”
“那萧青雨又是如何死的?”
“崔含真应该都告诉你们了啊,他杀的,不是我。”
“好,都与你无关,你倒是最无辜的一个了,”他笑起来,却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什么都没做,那你的这身灵力又从何得来?”
山楹目光尖锐地凝视着她。
薛鸣玉任他审视,面上仍旧是风轻云淡,“是地仙。”
“什么地仙?”
她便三言两语将李悬镜与地仙那段交易说了,只是她有意模糊了一些东西。不说换命格,只道是李悬镜求地仙予她长寿,助她修炼。至于卫莲舟与萧青雨,则一概不提。
“他死得突然,我也正想质问那个地仙。只是听说他身处轮回道,我不便去兴师问罪。你来得正好,不如你带我去?”
山楹半晌不言语,过了会儿才道:“你不诚实。”
他心中不快,脸上却淡淡笑起来,“你以为我会信吗?谎言太拙劣,就需要感情充作障眼法。他们受了你的迷惑,被冲昏了头脑,而我不会。”
“人都死了,只有你占尽好处。即便你不是真凶,也是帮凶。”
他微微欠身,低头注视着她,声音温和之极:“你放心,谁对谁错,总要查个水落石出。杀人的、说谎的,一个也跑不了。我迟早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薛鸣玉定定地与他对视了片刻,忽而要他拉自己一把。“那就祝你成功了,”她柔和地笑,“但在那之前,我的手伤着了,腿也坐麻了,还烦请你拉我起来。”
山楹盯着她不语。
骨头都错位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她竟然还是没事人一般。尤其那只狐妖朝她扑去的瞬间,她分明隔着漏风漏雨的窗清清楚楚看见了他。
不怪他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