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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鬼未能轮回,便蛊惑所有经过水莽河的百姓,饮下掺有水莽草的毒茶。
越来越多的人中毒死去,水莽鬼一族自此壮大。
可惜,五千年前。
水莽河无故干涸,水莽草越渐枯萎。
又过了四千年,水莽鬼一族只剩水樁一鬼。
罗刹多年前曾听溺鬼一言。
说水樁最是心狠手辣,为了抢夺世上所剩无几的水莽草,她甚至与疫鬼一族合谋,害死了大半同族。
石桥一案。
于太一道来说,是整整十一条人命。
于水樁来说,十一个人而已。
她不会跑。
只会躲在某处,开心地看那些人死去。
天色已晚,朱砂站到中间:“师姐与师兄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我看不如今日就此散去,明日再去客舍商议?”
萧律与几位官差应好,各自离开。
人群散去,罗刹却迟迟未动。
朱砂深深叹口气,方上前牵起他的手:“你怎么了?自师姐与师兄走后,你便心不在焉。”
罗刹顺从地跟在她身后,不言不语。
只是在朱砂进房前,他执拗地拉住她,一遍又一遍地问出声:“朱砂,你喜欢我吗?”
夜色朦胧,四野寂静。
朱砂伏在他怀中,嫣然启唇:“二郎,我当然喜欢你啊。”
今日的罗刹,没有如往常一般抱她亲她。
一反常态,他轻轻推她回房:“朱砂,你快安寝吧。”
“二郎,你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
今日的最后,他们二人之间,止于两句没头没尾的对话。
罗刹回房后,在窗前静坐半宿。
五更,朱砂的叹气声传进他的耳中。
这声叹气声,也让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念出那句口诀:“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顷刻间,半个长安城的声音与味道,一股脑涌入他的耳中与鼻间。
鲜血从七窍渗出,他不甚在意地用袖子慢慢抹掉。
一个鬼,竟然会太一道的法术。
真是天方夜谭,真是活该被骗。
黑暗中,他在笑又像是在哭。
朱砂昨夜辗转难眠,今日难得早起。
隔壁的房门紧闭,她一脚踹开:“二郎,早膳我想吃胡饼。”
罗刹正在穿衣,闻言淡淡应道:“好,我去买。”
“不,我们一起去。”
胡麻饼在辅兴坊,两人牵手前去,一路无话。
到客舍时,正巧碰见四处找他们的徐雁声:“师妹。师父有令,劳烦你的伙计闻闻茶汤。”
朱砂狠狠咬下半块饼,语气不悦:“不行!他没有修为,万一茶汤有毒,岂不是一命呜呼?”
徐雁声说不过她,又不敢强拉罗刹,便找来方絮一起劝:“师妹,这是师父的命令。不若这样,我们从旁保护,保管他不会中毒。如何?”
朱砂仍是摇头:“不行。”
罗刹独自靠在石桥边上,耳边是三人的争执声。
待吃完两块胡饼,他走到方絮面前:“我来闻吧。”
此言一出,徐雁声生怕罗刹反悔,赶忙拉他进客舍。
朱砂愣在原地,气得追进客舍。将剩下的半块饼,塞到罗刹嘴里:“不识好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