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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挑眉笑道:“朱砂,阿耶很是俊俏吧?”
“好色小鬼。”朱砂的手指,在他的鼻间轻点,“阿娘也很貌美,虽然阿耶更好看吧。”
果然猜对真相,罗刹得意一笑,转念小心问道:“他们因何故去?”
回忆逝去多年的双亲,朱砂心里难受,缓缓靠在罗刹肩头低声悲泣:“他们外出做生意,半道死于几个劫财的恶人之手。阿耶阿娘无亲无友,得知他们的死讯后,我独自活到十五岁,然后去太一道拜师学艺。”
罗刹轻轻搂着她安慰:“姬璟那么小心眼又孤傲的一个人,肯收下你做弟子,定是因为你够强够聪明。”
他挖空心思安慰,朱砂却气得拧他腰侧的肉。
“我哪里说错了?”
“你口无遮拦,迟早在她面前暴露身份。”
原是担心他。
罗刹撸起袖子伸出手:“隔着好几层衣袍呢,你也不怕伤了手。要是实在难受,你可以咬我。”
递上来的手,不咬白不咬。
朱砂一口咬上去,却只是用牙齿轻碰一下:“你若是伤了手,我还得花几贯钱给你买人参,不值当。哼,说起咬人的疯狗,当年与我同日上山拜师的人,便是玄英。她与我对打,竟咬我的手。她的牙真是锋利,咬得可疼了。我赢了她,却坐在地上大哭。”
罗刹不信朱砂会被玄英欺负:“你难道没咬回去?”
朱砂凑到他的耳边,一口热气吹进他的耳中:“她每日需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师姐,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二郎,我最怕别人咬我,你不许咬我。”
“朱砂,那你咬我耳朵做什么……”
“小气鬼,咬你两下而已,叽叽歪歪不愿意。”
“……”
义庄,在长安城西的城外。
两人一早赶到,正巧碰见有过几面之缘的老熟人贺起。
不巧,他们撞见他时,他们两个嘴里塞着胡饼。
他手起刀落,一具尸身,立马开膛破肚。
听到脚步声,他一手扯着肠,一手捏着肝,应声抬头:“两位,要来一碗猪肝羹吗?”
半截胡饼掉地,罗刹扶着朱砂,靠在树下哇哇大吐。
贺起走过来,关切道:“你们怎么来了?”
罗刹转身,面色惨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我陪她查石桥的案子。这案子的仵作,你知道是何人吗?”
贺起眨眨眼睛,伸出满是血腥的手:“巧了不是。这案子的仵作,就是我!”
指尖的血,凝成血珠,滴落到沙地之上。
罗刹犹豫许久,还是伸出手:“啊,真巧啊……”
“走走走,我带你们去瞧尸身。”
罗刹牵着朱砂,避开所有血迹与面目全非的尸身。小心跟在贺起身后,随他去看那十具尸身。
准确来说,是十一具尸身。
因为就在昨夜,又一个人死在家中。
十一人的尸身,整整齐齐摆在木板上。
死得早的,已开始腐烂。
罗刹一具具闻过去,仔细分辨尸身上的所有味道。
臭气熏天的尸臭味中,似乎潜藏着一股奇怪又熟悉的刺鼻味。
贺起站在最后一具尸身旁边:“这人我认识。他住在永阳坊,是个铁匠,平日里爱吃酒耍混。一旦有点小钱,便喜欢去平康坊,找一个身段好的北曲妓子睡上一宿。”
出现在石桥,又无故死去的人,多是无钱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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