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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与罗刹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大声喝退官差:“他是鬼,你们快退回去!”
可惜,三人即使拼尽全力奔跑,依旧慢了一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郑观手中的短刃慢慢挪动,抵住宇文婧的脖子。
第一下,扎进血肉。
短刃闪着寒光,宇文婧泪流满面:“郑郎,你饶了我吧……”
她的哭声,没有引起郑观一丝一毫的怜惜,反倒让他更加兴奋。
第二下,划开皮肉。
宇文婧看着朝她跑来的三人,恐惧地张大嘴巴。
千钧一发之际,罗刹扯下腰间的金珠子,向前奋力一挥。
他是尽禾的儿子,与她一样力大无穷。
那颗由他挥出的金珠带着万钧之力,宛如金色流星,精准地击中郑观的眉心。
一声闷响过后,短刃脱手,郑观倒地而亡。
苏盈阶先到,一把推开郑观的尸身,背起宇文婧便跑。
罗刹后到,见郑观已死透,他找仵作借来小刀,从郑观额头剜出那枚染血的金珠子。
今日的平康坊,怪事简直一件接一件。
坊中尘埃落定之时,已是天色昏朦。
朱砂与罗刹牵手走过西市,由远及近的声音中,全是对今日发生之事的猜测:“听说那凶徒是个恶鬼,残杀了郑家满门。也不知崔侍中如何得罪了他,竟招来杀身之祸。”
“我听平康坊的妓子说,崔侍中常与恶鬼进出同一间青楼。没准啊,是两人争风吃醋闹出人命!”
“当街杀一人伤一人,这恶鬼着实胆大包天……”
路过河边,罗刹将金珠子放在河水中又清洗了一遍:“晦气!早知道我捡石子丢了。”
他涨红着脸气鼓鼓抱怨的模样,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却寻不到元凶,只能在原地打转低吼的大狗。
朱砂笑着笑着没忍住,捧起那张脸便吻下去。
沿河千灯亮起,河中倒映两人交缠晃动的虚影。
吻到一半,朱砂悄悄睁眼偷看他。
去年翻出婚书那日,姬璟除了提过罗荆,还曾说起罗刹:“我听尽禾说,她的那个小儿子才最像她。”
她反问道:“我找的是郎君,又不是美男。”
姬璟若有所思:“罗荆城府深沉,连我与三郎都看不穿他。你呢,心思缜密不信任何人。两个心思重的人朝夕相对,终日相互揣摩试探,难免劳神伤情。”
说完两兄弟,姬璟欲言又止:“当初祁南钦怕我们不会留下你,才选择与罗嶷结亲,将你托付给大势鬼与妬妇津神两族。可是朱砂,你要做天师,便不能嫁给罗荆。”
姬家先祖、太一道开宗圣祖天尊姬后卿,曾于临终前立下遗令:凡姬氏血脉,永世不得与鬼族通婚。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姬璟劝她放弃这门亲事,她原想答应,又担心罗荆会一直等她:“姨母,我先去瞧一眼。”
她去了岐州,没见到罗荆,没退成婚。
反而骗到罗刹,还拜堂成了亲。
她出神片刻,忽觉一道目光灼人。
一抬眸对上一双怨气冲天的眼睛,慌忙阖目。
“你不认真。”
“我虽睁着眼,但亲你这事可没落下。你自个说,我亲得好不好?”
罗刹收起金珠子,牵她离开,语气中略有不满:“男女亲吻,阖眸凝神,方是情深。”
朱砂心虚应道:“二郎,此乃歪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