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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怀孕,她每三日入一次宫,一遍又一遍地求母亲调父亲回京。
数月间,她的母亲无数次拒绝她。
可她不服输,偏要再来:“阿娘,驸马素来体弱,儿臣不忍他劳心教导孩儿。求您开恩召阿耶回京,等孩儿出生,让阿耶这个武状元施教,岂不更好?”
第一次,她的母亲没有立刻拒绝她,反而一脸郑重地问她:“他们争,你也要争吗?”
李悉昙愣了愣,片刻展颜一笑:“兄长争得,弟弟争得,为何儿臣不可以?”
闻言,神凤帝泛起苦笑:“朕若宣他回京,太子与崔家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你。三娘,你知道后果吗?”
李悉昙扬起笑容:“反正阿兄继位,儿臣与四郎也活不了,不如放手一搏。”
神凤帝:“你走吧。”
当夜,一封盖着鲜红玉玺印的诏书,快马加鞭送至洛州大将军府。
齐王一案,最终在两个月后,以齐王奉诏返京后暴薨结案。
至于十三位官员,以擅离职守及失察之罪论处,追削官爵并籍没家产。
以上风波,并未影响生活在长安城的百姓。
棺材坊过了清明,贵客稀少。
如今四海升平,人人都在咬牙把日子过好。
一早,坊尾的朱记棺材铺店门未开,反倒先传出几句骂声。
在坊中闲逛的赵老板习以为常,甚至与几位在门口下棋的老板打赌:“我猜今日又是二郎被推出来,我押三文钱。”
“骗钱骗到我们身上了。”钱老板面露鄙夷,无语道:“你且说说,哪回朱记吵架,不是二郎先被推出来?”
赵老板干笑几声:“一切皆有可能。”
话音未落,对面朱记的门短暂打开,一个男子踉跄着从门内走出。
“哟,二郎,又被推出来了啊?”
“没有,她和我闹着玩呢。”
罗刹理理幞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挤进棋摊,指手画脚嚷道:“你下这里,包赢。”
赵老板:“今日是为何事?”
罗刹斜瞥他一眼:“说了,我们在打情骂俏。”
钱老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夫妻吵架,无外乎钱与情。最近朱记没生意,朱老板嫌弃你了吧?”
罗刹据理力争:“没有,我就是起得太早,吵到她了。”
“你起这么早作甚?”
“去公主府赴宴。”
“崔大将军的升官宴?”
“嗯。”
半月前,长乐公主的生父崔决自洛州还长安。
职事官品阶虽未升迁,但其所掌兵权,已由洛州兵微妙转为天子禁军。
巳时中,朱记的店门再一次打开。
罗刹光顾着指点棋局,丝毫未注意朱砂正四处寻他。
“二郎快跑,朱老板在找你。”
还是仰仗赵老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否则他今日免不得又要挨一顿骂。
罗刹急匆匆跑过去,拉着朱砂一顿夸:“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吾妻光彩照人,为夫亦意气扬扬。”
“说人话。”
“朱砂,你今日真好看。”
今日的升官宴,京中大半官员齐聚。
公主府人流如织,寒暄声、谈论声不绝于耳。
朱砂与罗刹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坐席。
吉时一至,驸马萧岘扶着长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