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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坏啊,妨碍她出去玩!
第28章
国子祭酒、国子司业都是清望官,职掌邦国儒学训导与政令,大多选博学多识的儒臣来担任。不过官品虽高,论职权是不如三省长官以及诸司侍郎的,算是一种闲散的职务。赵嘉陵对郑师颜他们也不感兴趣,除非象征性地前往国子学关心学业与经书,要不然不会单独召见他们。
郑师颜本人也相当迷茫,不明白天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召见他们。若是前段时间,他们还能心中生出喜意,认为印刷坊的事情可以争取争取,但经过一些时候,他们也明白了,根本没办法捞到手。国子监在未来会拥有印刷坊,可定正本的权威必定排到皇雍印刷坊之后了,这样的话,一切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学术正统,竟不在国子监。
赵嘉陵的心情因为那个“坏”字降到了低谷,但仍旧给了两位老儒臣足够的礼遇。她也无意说些多余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监生抄写的韵书呢?”
郑师颜一听,心便落了回去。陛下只是关心国子监校定的书籍进度啊,他道:“已抄写完毕,着人送至谢中书手中。”
赵嘉陵眉头皱了皱,依照谢兰藻的作风,不可能拿到之后没有动静。国子监没拖延抄写的事情,那么“坏”就只能是抄写的东西出了问题。她一语不发地望着国子监的两位高官,许久之后,才淡淡问道:“祭酒看过了吗?”
郑师颜在天子的沉默中坐立难安,听到这不咸不淡的问话更是心中一咯噔。只是抄写韵书的事,国子博士看顾着就够了,他哪有可能亲自掌眼。
他这么想也不奇怪,一代儒学宗师,是文学的风向标,那重复检查韵书的事情扔给底下的人做就好了。
但国子监的博士也轻视“抄写”这门小道,而且在清闲的职差上待久了,整个人都有种“脱俗气”,拿到了就着人往中书省谢兰藻手中一送。
不会是抄的东西出问题了吧?郑师颜后知后觉地想到这种可能,与同样屁股坐不稳椅子的国子司业眼神一对——那像是泼了一箩筐寒雪,从头到尾都是瑟瑟的冷意啊。
也不对。
如果韵书有问题,依照中书令的谨慎小心绝不至于落到天子的手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赵嘉陵看着沉默的老大臣,就能猜到结果了。
个老登。
她学着明君系统骂了一句,可脸色仍旧是八风不动的稳。她朝着一旁侍立的银娥吩咐道:“着人去将东西取来。”
银娥“喏”一声,便从殿中退了出去。
天子吩咐取的东西,那内侍们还是用心去做的。这出了閤门往前走一段便是政事堂了。谢兰藻有心将韵书打发回去重抄,奈何天子过问,也就没办法替国子监那些人兜底。她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将东西递给了内侍。
殿中的赵嘉陵已经做好了“坏”的准备,但一翻国子监监生抄写的书页,她的面色就变得晦暗起来。看着那错漏百出的东西,她恨不得将韵书砸到这两位老大臣的头上。
砸死这俩棒槌!
韵书是礼部试要用之书,把这还不如街头小儿抄写的烂本印出来,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吗?到时候贡生、监生因为落韵名落孙山,是谁的错?
用力捏着纸张的手蓦地一松,在可怕而又沉重的死寂中,赵嘉陵呵了一声,将韵书递给银娥,示意她传给两位国子监的文学大家瞧瞧。
在片刻的寂静中,郑师颜他们既没有听到活泼的心声,也没听见陛下急切的语调。沉默与压抑无声地蔓延,他们内心深处面对天子时该有的惶恐和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