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8/30)
国公府上跟随张洛继的小厮倒是想回去报信,可没走两步就被卫士给抓起来了,不许任何人先一步将消息送到国公府去。
车中的万年县主赵华容听着外头的响动心惊肉跳的,内心深处翻起了惊涛骇浪。她手中紧握着一柄匕首,屏着呼吸,坐在马车中不动如山。等到曹王府亲随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赵华容才暗松了一口气,朝着贴身奴婢使了个眼色。
“县主。”奴婢担忧不已,面色煞白如纸。尽管打着哆嗦,可还是一探身替赵华容掀开了车帘。
赵华容一探头,瞧见赵嘉陵那张脸,面上惊色更甚,连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容姐无事吧?”赵嘉陵扬起了笑脸,示意曹王*府的人搀扶赵华容下马车。
一声“陛下”卡在喉咙里,赵华容强自按捺住。她看了眼四周,立马明白陛下是微服出行,镇定下心神,她张了张嘴,嘶声道:“六娘子,您怎么来了?”圣人子嗣不与诸王后同排行,先帝诸子中赵嘉陵行六,宫中亲近的人会称她一声六娘子,在此时也合时宜。
“随便走走。”赵嘉陵微笑道。
燕国公府上的人已经被拖走了,只余下地上一滩尚未处理干净的血迹。东市往来的行人被这场景惊得魂飞魄散,可是能来东市的那么不差钱要么有身份,很是知趣。贵戚之间的事情还是少公开说道,要不然哪天惹祸上身就麻烦了。
“那人怎么回事?”赵嘉陵又问。
赵华容抿了抿唇,摇头道:“我也不知。”她也没有隐瞒,想了想又说,“前些日子,那边府上命人来提亲,只是已经拒绝了。可这张家郎君似是不想善罢甘休。”
“败类。”赵嘉陵冷哼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燕国公无官职在身,是他想要赋闲吗?不,是他没用。
她跟赵华容也不算亲近,说不了多少体己话。闲话了几句,道:“无事了,容姐莫要忧心。回去后替我向阿婶问好。”
赵华容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谢兰藻,心想陛下有事与谢中书商议,她也不问什么,忙道了一声“好”。
等到赵华容消失后,赵嘉陵脸上的温和笑容不见了,她沉着脸,这段时间倒也培养出几分君主不怒而威的威势来。她问道:“长安这么乱么?”
谢兰藻道:“贵戚纵恣,恐不大容易约束。”长安尤其是皇宫附近的坊市,一片瓦落下来都能砸中皇亲国戚。谁敢管?京兆尹不敢,万年、长安两县县令更不敢。就连谢兰藻也觉得约束他们耗费的心力不值当。不过像张洛继这般直接冲撞宗亲的倒是少有,若不是醉糊涂了,约莫也没这个胆子。
赵嘉陵沉着脸。
在宫中坐听时事,总不如直面乱象有冲击。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望着谢兰藻欲言又止。京城乱象,宰相失职。可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蔫儿耷拉地道:“回去吧。”
都怪燕国公,太可恨了,她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回宫后,赵嘉陵将上一个奖励给的《糖谱》取出,翻了翻发现炼糖的秘法。她思索了一会儿便打发银娥寻宫人去抄书,底本自然是要留在宫中的,至于抄成的送到少府去。这些法子不能做宫中的密藏,仍旧得教会百姓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只是近来皇雍印刷坊有要务在身,短时间也腾不出手来。
【部分香皂配方要教他们、雕版印刷书也要教,现在又来了炼糖法——唔,命人在州县立碑让他们自学么?】赵嘉陵心想。
【药方不就是这么传的么?这样也可以,只是许多人还不识字呢。】明君系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