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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自番邦传来,从西陲送入长安,其中道途艰辛,破碎者不知凡几。原本便是外来的稀罕物,又因为成本高,到了长安可谓是价值千金。但她看那书册上,如果匠人掌握了玻璃的冶炼,其实是花不了几个钱的——同时也意味着其实存在着暴利。在前期,可以借着它从外邦商人以及贵戚豪强的身上刮出一大笔钱来。
赵嘉陵听明白了谢兰藻的言外之意,眨眼道:“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那玻璃能够大批量生产的,到了明年就不比瓦罐贵了。
不过好多钱啊,她也不太想跟钱作对呢。
【谢卿千万别说不好啊,朕的钱!】
谢兰藻从容道:“匠人研究新产物,起步阶段自然是艰辛的。玻璃本来就是稀罕物,自然贵有所值。”
“谢卿说得对。”赵嘉陵的态度立马就松动了。她斟酌一会儿,“朕手中还有《糖谱》,是提炼白糖的好物,将抄本卖给商人怎么样呢?唉,太庙祖宗见朕过得太辛苦,又是壁中书,又是给各种方子的。朕若不能体味祖宗深意,便有愧于天、有愧于人了。”
已经知道东西怎么来的谢兰藻,静静地看着赵嘉陵装模作样在感慨,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神恩浩荡以及祖宗之赐。这些东西都是天上来的,岂不就是天佑陛下。她善解人意道:“只予一家恐其人动‘奇货可居’之念,若将皇恩推及数家——”
赵嘉陵:【那就钱多多?】
谢兰藻:“……”
她顿了顿,神色有些异样。
赵嘉陵耐心听谢兰藻说完,她点头道:“朕知道了。”一会儿,又说,“一些技艺非皇室珍藏,唯有教给百姓才能带来朕与卿心目中的太平盛世。明德书院虽然没建好,但扬名不用挑时候。到时候用明德书院明道院的名义向民间普及知识好了。”
听到了“太平盛世”四字,谢兰藻动容,她肃声道:“陛下圣明。”
“朕以前年少不像样。”赵嘉陵直勾勾地凝视着谢兰藻,动情道,“朕现在明白了,你的理想亦是朕的,朕想与你一道创造一段君臣佳话。”
换作另外一个被君恩眷顾的人大概会感动得一塌糊涂,谢兰藻只是心念微动。她轻笑一声,道:“敢问陛下,臣的理想是什么呢?”
赵嘉陵一噎,饱满的情绪像是开闸的洪水猛然流泻。
【她怎么回事啊!这合理吗?她不应该说“臣与陛下共赴吗”?】赵嘉陵心中的小人气得跳脚。
可恶,她还得维持着天子的颜面呢。
赵嘉陵喃了喃唇,眼神中多了几分“杀气”:“继宣启之政,开太平之风,为后世之表。”
谢兰藻听着赵嘉陵活泼的心声,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她唇角勾了勾,面上浮现了浅浅的笑。
赵嘉陵又说:“朕现在是不是开始懂你了?你还会跟幼时那样嫌弃朕麻烦吗?”
谢兰藻不动声色:“臣不曾嫌过陛下。”
【还当朕三岁小孩那样好骗呢。】
赵嘉陵撇了撇嘴:“口说无凭。”
谢兰藻微微一挑眉:“难道陛下要臣立下字据,陛下再来加盖宝印?”
赵嘉陵:【也不是不行。】
可她脸上装模作样的:“朕十九了,已经不是幼稚小孩。”
谢兰藻意味深长地望了赵嘉陵一眼:“嗯,陛下说得是。”
赵嘉陵:“!”
【她瞧不起朕!】
在赵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