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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陵大为惊异,这真是神人手段啊。
【那朕应该第一时间扫描宫中人。】
明君系统幽幽说:【是对大雍,不是对宿主的。假设宿主是个昏君,那宫女想为了天下长治久安闷杀宿主,鉴定仪是无法将人识别为“奸佞”的。宿主越靠向明君,越与“国”重合,届时忠诚度才能算指向宿主。】
赵嘉陵:“……”稍有降格,但仍旧是不坏。她离千古明君可能还有点距离,但“昏君”二字应该早早被她甩在身后了吧?对着镜子摸了摸脖颈,赵嘉陵心有余悸地感慨,“朕可不是酒池肉林的恶徒啊,用不着问‘好头颅,谁斫之’这样的话吧?”
一旁伺候的银娥早习惯了陛下变化莫测的脸色,将之的归为天威不可测。可乍一听那道轻声呢喃,吓得心脏狂跳,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这是做什么?”赵嘉陵被银娥的动作惊动,看着她煞白的面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她道,“起身吧,朕只是想到前朝故事,引以为鉴。”
翌日的朝会。
赵嘉陵不动声色地督促系统扫描了,来参与常朝的则是五品以上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与太常博士。位于前列的谢兰藻是当之无愧的甲等,至于几个宰臣,没到甲也有乙。
然而剩余的一大波人就不尽如人意了,大奸大佞的人没有,然而混着趋近一小半的丙等——也就是系统说得混子。这帮人忠君爱国喊的响亮,不过依照系统“知行合一”的标准,够不上“爱国”。要说罪大恶极吧也没有,都没法依罪除名了。但“尸位素餐”的混子着实让赵嘉陵无法容忍,她的神色倏然间冷了下来。
这些时日的君威也不是白养的,气势陡然上拔,寒峻的视线仿佛裹挟着冷气,朝着低首恭立的官员一扫,立马将君王的怫然带到朝臣的心中了。没有心声响起,别说是朝臣,就连谢兰藻都不明白,这陡然间的冷寂从何而来。
皇帝心情差的时候,就该御史们出场了,到时候能将陛下火气引出去,就算是功德一件。殿中侍御史率先出声,殿院的侍御史掌殿庭供奉之仪式,朝会上谁失仪就弹劾谁。这不,立马弹劾起工部侍郎来。这工部侍郎年老,卯时上朝哪能支撑得住?只是打了个呵欠就被侍御史揪了出来。
赵嘉陵对待这些失仪一向宽容,大半是罚俸了事。不过听着侍御史的斥责声,她眸光微闪,心中已有了主意。依照大雍律,年过七十就该致仕了。五品以上上表,而六品以下则由尚书省处理,但真正落实下去可不多。高官到了年纪不上表请辞的,也不会追着问几时致仕。倒是些年龄未到的,有时候迫于种种压力请辞。
“尚齿重旧,先王以之垂范;还章解组,朝臣于是克终。①”赵嘉陵注视着工部侍郎,道,“朕恭膺大宝,养老之意,切记在心。虽老骥有远驰之心,夙兴夜寐之勤,而筋力将近,然而能以礼让,固可嘉矣。”
话说到这份上,还能有谁听不明白呢?朝臣们心中惊了一惊,这是要文武百官年高致仕啊。依照大雍令,诸职官七十而致仕,但太宗之时,别有谕令,“年七十以上应致仕,若齿力未衰,亦听厘务”②。但这衰不衰谁说了算呢?毕竟还有“籍虽年少,形容衰老者,亦听致仕”之条啊。③
工部侍郎一听弹劾,便知事情不妙,听了圣谕,更是心中拔凉。他朝着天子一拜,颤声道:“臣年老,乞骸骨归乡。”他非宰臣,况且工部清闲,圣人是不会强留他,硬要留在朝堂,反倒不妙。
工部侍郎的识时务让赵嘉陵很满意,其实依照系统的判定,工部侍郎还没堕落成“混子”,可他的确也年高了,再留下去怕是要累死在任上。赵嘉陵也没挽留,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