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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赟这番话,把六部的人说的低下了头,大家显然知道赵长宁为什么这么生气,不就是他们不干人事吗?
要是上下一股劲儿,何来今日的争吵?就为了二百七十万两银子,真是丢人。
赵长宁看着高赟一把年纪,老眼昏花,满头华发,态度一时也有些软了,方才那些话确实带了气怒。
她心里也明白,高赟真的老了,底下的人干活,他未必事事都知道,毕竟高赟曾经答应过她,不掺和这件事,官场欺上瞒下的事太多太多。
不过作为首辅,他确实失职了。
“只是我忝为首辅,百官多年助我协理大庸诸多事务,那我也就要为百官说话。”高赟话锋又转,“女书令,大庸这么多年,没有你在的时候,也好好的撑住了,可见钱也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途径,若事事如你要求的,丁是丁卯是卯,那这世间诸多事还能运转的下去吗?这朝堂终究是要人来撑着,做官的,也要养家糊口啊。”
赵长宁闻言,沉默不语。
她听出高赟这是在叫她莫要锋芒毕露,人不能与所有人为敌,没有好处,这确实也不是她的目的。
皇帝见她不说话,漆黑深沉的眸子微微眯起,“高首辅,您别站着说话,快坐下,快坐下。”
他扭头看向赵长宁,“女书令,既然高首辅如此说,你也别太强硬了,今日这钱,就按照你说的分吧,至于以后,再商量,你说呢?”
赵长宁回过神,看着皇帝似笑非笑的面色,意有所指的话,还有深沉如渊的眼睛,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的主子是皇帝,皇帝要的是什么她最清楚,若是今日没让皇帝满意,她这女书令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皇帝想丰盈国帑,而不是丰盈户部,还有大庸的官员们。
赵长宁心念电转,寒意从脚底袭来,仿佛回到了当初先帝要用她的手去弄死胡狗儿的时候,当初她不想沾手,现在也一样不想沾手。
只是她能感觉到,皇帝比先帝还难糊弄,他太年轻,有激情有冲动有精力,掌控欲恰恰是最旺盛的时候,不喜人事偏离;不像先帝千帆过尽,早就磨平棱角,只要结果。
可现在,又有哪把刀能用呢?
她心头急的犹如闪电雷鸣,思虑一番过后,才抿唇轻声道:“高阁老的话,令我也有些愧疚,今日话赶话,说的不太好听,也望诸位大人莫要见怪,长宁在此告罪。”
“不过,”赵长宁话锋一转,“今日这么分,我是同意了,但今后怎么分,我想先说清楚,免得将来又是一顿吵。”
先有高赟说软话,现在又有她主动退让,一时间殿内的气氛稍缓。
周海也没了大嗓门,“那你说说吧,这朝堂的事儿,总要大家一起商量着来嘛。”
赵长宁点头。
“之前我说不要吏部掺和,不许塞人,这点我可以退让一步,六部可以参与,但要让女官从中斡旋交接,让她们跟六部沟通,出海事宜我们负责做,你们负责监督,将来出海所得,皆有女官统一入账,一半入国帑,一半入各部,届时六部可派人监督盘算,若有贪蠹者,任由处置。”
这话一出,大家又有些分歧,本来就一个赵长宁,以后说不定要来一堆赵长宁,这怎么可以?
“不行,本来女书令的官职,就是皇上额外封的,再说了,女官是辅助皇后娘娘治理后宫的,怎么要弄到前朝了呢?这不妥。”
“是啊,这以后如何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