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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霞话音未落,迟野已经开口:“我陪他一起还。”
“他之前在帮小希看病上,前前后后花了三十多万,我并非连亲生母亲的葬礼都不来参加的禽兽,滴水之恩,自然会涌泉相报。”
说最后一句话时,迟野斜乜看向夏长霞,眼中讥讽一览无遗。
“你还太年轻,把恋爱想得太浪漫太美好。”
仿佛对迟野的挑衅置若罔闻,夏长霞抬手将一绺碎发捋回耳后,缓缓:
“人没有必要在一个看不见希望的人身上耗费青春。你爸当年不也是做生意亏了钱,他一直嚷嚷着东山再起,可后面别说东山再起了,还染上了酗酒赌博,每天就是打骂我们母子,即便离婚后依旧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野,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不会不知道这句话放在恋爱上同样适用。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充足金钱作为保障,绝对不可能拥有甜蜜的爱情。”
“小野,你不记得了吗?当年你爸在生意出问题后第一反应同样是不知节制的喝酒应酬,可仍杯水车薪。当年你爸欠的只是一两百万尚且如此,你那位小男友的父亲被罚了多少?五百万,七百万,还是更多?”
“他不是我爸。”迟野冷冷,“他比父亲,甚至你都要优秀。”
“好。”
喝完杯内最后一口咖啡,夏长霞招手续了杯,她朝啡轻轻吹了几口热气,热气氤氲,慢条斯理:
“就像你所说的,对方足够优秀,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东山再起扶摇直上,那你们之间的关系又会变得不那么对等。”
“我知道你厌恶妈妈,但妈妈从来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即便他再富有再优秀,对我说过再多的甜言蜜语,而最多只是把他们当成我的‘跳板’——因为我很清楚,因为地位的不对等,当他喜欢我时可以恨不得把家业拱手送给我,但一旦不喜欢我,或者有其他更年轻漂亮的女人出现,他随时可以弃我如敝履,我永远受制于人,这也是为什么婚姻总是要求门当户对。”
“更何况你与他在国内压根没法结婚,一旦他向你提出分手,公司和财产都挂在他的名下,你将一无所有。”
“他给了我股份。”
“哈……”
被迟野幼稚的说法逗笑了,夏长霞放下热气腾腾的咖啡,笑着摇摇头。
“是,他可能的确给了你一部分股份,可他自己才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拥有绝对控股权,你以为你能得利多少么?再说难听现实点,只要他想把你踢出公司,随时可以再开一家新的公司,流水全走上头,你照样分不到一分钱。”
“妈妈是过来人,年轻时也创业过,却被合伙人骗得什么也不剩,不光公司破产,甚至连骗走了我的学费,后头还是靠我一整个暑假打三份工,才堪堪交上了学费。”
“对方也是我的男友,我们当时也正筹划着大学毕业就结婚……要不然后头我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和你父亲在一起。”
“人心总是不可测的。”身体略向后仰,冷棕色卷发如海藻般披散,夏长霞淡淡,“任何时候都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权利与金钱,永远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全。”
“至于爱情,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
“夏女士,您是在向我传授精致利己主义学说吗?”
迟野冷笑,从始至终,对方给他点的那杯咖啡他没有喝一口。
“无论如何,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