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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押着顾云篱与清霜的小厮还未理清现下的状况,就见不远处,近来贵客身边的贴身侍女急匆匆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顾神医!竟是你!你……”
说着,竟然带了哭腔。
来人正是幼月,她此刻早没了往日端庄模样,发髻都有些歪斜,脸上涕泪横流:“求你、求你去看看我家娘子!”
顾云篱蹙起眉,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欲攀上自己手腕的手,沉声问:“怎么了?”
季嬷嬷在一旁,反应比幼月还大:“大娘子怎么了?!幼月姑娘!你倒是说啊!”遇上林慕娴的事情,季嬷嬷慌得竟然连林慕禾出逃的事情都丢在了脑后,一个劲地质问着幼月。
幼月流着泪摇头:“娘子、娘子方才用茶、咳了血,现下,已晕了过去!”
“顾神医,求你救救我家娘子!”
不等后面的小厮开口说话,幼月不由分说地拉上顾云篱的胳膊,扯着她便要向东苑去。
心里“咚”的一声,顾云篱抿唇,看着她哭得凄惨的面庞,终是没忍心:“带我去吧。”
语罢,眼前却忽然一暗。
她身形一顿,才向上望了一眼天幕。
不过几句交谈之间,夕阳便已彻底沉入山后,远方,大片大片的乌云正黑沉沉地俯压而来,天地几乎就在这一瞬归于一色。
掀开华贵的珠帘,顾云篱入内,发觉室内的气氛格外紧张,进进出出的几个女使,手中捧着水盆,个个面色慌乱。
只见林慕娴一袭白锦中衣,面色苍白,在榻上倚靠在沈姨娘肩头,唇角还挂着还未擦净的血迹。
见她来了,也只是艰难地颔首。
“顾神医,你快瞧瞧吧!方才用完午膳,一睡醒就这副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姨娘焦急说道,扬手示意人搬来凳子。
顾云篱看了一眼她乌青的嘴唇,撩起衣袖便坐下,搭上林慕娴伸出的手腕。
片刻,她面色涌上一丝凝重,收回了手。
“顾娘子,怎么样!”
“将她放开来。”没有回答幼月,顾云篱沉声吩咐,自腰间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银针,烤过烛火。
“到底怎么样了顾神医!”身旁的人焦急问话,却见顾云篱只皱着眉,取了一支长银针便扎进她颈后哑门。
林慕娴蹙起眉,不适地嘤咛一声。
“姐姐。”身后,清霜早已熟练地洗净银针,递了上去,顺带瞥了一眼林慕娴,眼里浮起了些许忧虑。
“扶你家娘子趴下。”拈过银针,顾云篱起身吩咐。
林慕娴虚弱地看了她一眼,说不出话,只招手让沈姨娘照做。
她下针果决,不留情面,加上嗓子撕裂般的疼痛,她疼得流了一脸的泪。
片刻后,她忽地喉间一痒,忍不住咳嗽出声,这一咳,竟“哇”得一声呕出一团黑血,霎时间将她身上的锦缎中衣染黑。
“姐儿!”沈姨娘惊呼一声,连忙拿起帕子给她擦拭。
黑血触目惊心,沈姨娘一边擦着,一边喃喃着“这可怎么办”。
顾云篱放下银针,看她擦得差不多,方才道:“小夫人,借一步说话。”
林慕娴颤了颤眼睫,却没有抬头去看。
思虑片刻,沈姨娘便跟着顾云篱走出寝屋外。
放下纱帘,她便忍不住询问:“顾娘子,到底怎么回事……”
仔细审视了她的神情,不似作假,顾云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