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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颂真回忆起当初的场景,随后向谢扶舟伸出手。
“还给我。”
谢扶舟注视着施颂真摊开的手掌:“没有报酬?”
施颂真皱眉:“纯钧本来就是我的,谈何报酬?”
“但如果没有我,纯钧剑也不能这么快找回来。”谢扶舟深知如今他能拿捏施颂真的东西只剩下纯钧,因此万万不能让她得到得太过轻易,“施姐姐,如果你想要回纯钧,还是早早拿出诚意比较好。”
“你威胁我?”玄溟神主神识消失的这两日,似乎去别家神庙考察了一番,观摩诸神是如何享受信徒供奉的。
回来后,他便给施颂真提了一堆的要求。
譬如每日供奉在香案上的,须得是最新鲜的上品灵果,再配以灵泉天脉之水,所燃之香须得是能清心通神的月幽髓,以及所用器皿一概换成价值连城的玄涧冰玉。
据说是普通的金银碗盘易沾染污秽之气,玷污贡品清气。
另外施颂真还需为他塑造一尊神像——神像不可用泥水浇铸,不可由他人代劳,须得她亲手一笔一划雕刻出来,每挫一刀都要带着无比虔诚的信念。
待神像塑好后,她还需日日对其顶礼膜拜,每叩一次首,便是一次功德。
施颂真哪能说不?
一则她需遵守言灵契的约定,二则若是刺激到玄溟神主,他一怒之下想起了什么前尘往事,恐会酿成血光之灾。
施颂真书画尚可,手工却是难登大雅之堂,挑选什么样的原料塑造神像是个大问题。
她着实不会冶金炼银的技艺,而玉石又易碎,最后在修缮中的万象阁里挑拣了半日,才找到一截羊脂般洁白无瑕的太阴灵木。
这种灵木兼有软木的质感与白玉的色泽,易于雕刻,且美观圣洁,用以新手塑造神像再合适不过。
施颂真指腹一划,释放出薄如纸刃的灵力,循着记忆劈砍削刻,一连做坏了几个样品,才堪堪雕刻出一尊少年静坐神像的雏形。
暮色四合,浮灯尽明。
施颂真头顶着几片刨花木屑,百无聊赖地往案几上一趴,伸直双腿,揉了揉酸痛的颈项。
什么雕刻一笔便要带着虔诚的信念?几百上千刀下来,她已是生无可恋,神游天外。
一片黑影落下,一只霜白纤长的少年手臂越过她的头顶,拿起那尊半成品白色神像前后看了看。
千言万语凝成两个字:“好丑!”
施颂真也不恼,朝角落里那堆废料一指:“喏,你去里面挑挑,看有没有满意的。”
谢扶舟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那堆废料奇形怪状,不是眼歪嘴斜就是缺胳膊断腿。相比之下,手里这只虽然略微粗糙,五官也不甚精准,但至少有个七八分相似了。
玄溟神主可不是将就之人,他本想冷嘲热讽几句,然而目光扫视至施颂真因过度雕琢打磨而红肿的指尖,涌至嘴边的话语便咽了大半。
“神情不太像。”
他最终只挑了个不痛不痒的错,便将木雕置回案几上。
施颂真将半成品神像转过来面朝自己,这才发现,她似乎将“玄溟神主”与记忆中的“谢扶舟”弄混了。
如果说玄溟神主的容貌与谢扶舟只有七分相像,那他分-身状态下的黑衣少年则与谢扶舟有十分相似。
然他们的容貌虽然一般无二,心性气质乃至喜好,却俱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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