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2/3)
其中凉粥在黄昏边上卖的最好,一日忙碌下来,没人想点火烧锅吃热乎饭,夏天本就心烦,人一热心里倒是更燥了。买不起什么各式牛乳鲜花果汁饮子,甄家食摊上的凉粥倒也是消暑的吃食。
且份量也足,一碗够两个人分吃。那薄荷绿豆沙吃起来更是叫人觉得畅快,清丝丝的从喉咙凉到肚里,一碗下去只吃的心里都舒坦了。
趁着太阳落山的余晖,家家户户都推门出来活动了,甄家食摊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哥走前配好了料,下午宝瑢熬的两桶粥,在井底冰了一下午,方才才堆在棉被里推过来,冷热交替间凝结的水珠儿还挂在桶沿呢。
一搬到摊上,原先两桶快卖空的粥就撤下去了,有自家拿了锅碗来装冰粥的,也有端了甄家砂锅往回走的,端走砂锅的都交了押金,一会儿送来时这钱再退还回去。
到天黑,两桶粥都卖光了,再有人来问的,宝珠也只能摇头说没有了,来的食客只得叹气,又同一道来的人说明儿再赶早些。
每日这冰粥卖的是最好的,多时能卖出去六桶,其次便是凉面,能卖出去三桶,拌饭跟饭团买的人就少些,多是国子监的学子们订食。
一日忙碌下来,兄妹三人都觉得腰酸背痛,
井里还有小半锅白粥湃着,正是留着晚上吃的。徐氏跟甄父都还没家来,大哥去切了几个咸鸭蛋,又用辣子炒了个腌菜心,宝瑢都端上桌爹娘也回来了。
点了灯火以后细碎的蚊虫绕着火光飞来飞去,天热,喝些冷粥整个人都畅快许多,一家子也没甚个讲究,各自端了碗挟了菜坐在檐下或是站在院里吃,时不时还要赶一赶飞虫。
自个个开始忙起来以后,甄家晚上这一餐吃的总是很晚,等吃完饭巷子左右邻里连灯都尽数熄了。
宝珠才将碗筷洗过,出来倒污水时忽然听到外头细碎的敲门声,先还当时听差了,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发现真有人敲门。
大晚上的到底有些防备,宝珠喊了大哥去问。
门一开,只看阿秀形容惨淡的站在门口,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跪倒地上磕了几个头,甄家大郎被吓了一跳,又将人拉起来。
阿秀磕的重,额上已经青紫一片,渗出丝丝血迹。
大哥立即将人拉起来,阿秀人生的瘦,轻松便能提溜起来。甄大郎见宝珠宝瑢都出来了,便避开去灶间了。
宝珠将人带到屋里问出了什么事儿,只看她又要跪,“求姑娘们救救我——”
阿秀似才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脸惊恐惶然,两眼泪如雨下,“赵相公同我家娘子说,要将我卖到花船上。”
花船上做的是什么行当,甄家才到汴京头一天就知道了。
跟过来的徐氏听到半句,啐了一口,“亏得还是读书人,竟能生出这种主意来。”
宝珠又问可是赵家出了什么事儿。
阿秀方才呜咽着道出前因后果。
“前些时候老家来了一封信。”
赵秀才读书读到如今仍没甚长进,托关系进国子监也是日日在外饮酒作乐。上月秀才娘子生产那日,他正是又同那些人吟诗作赋去了。
这日子本是快活的,可正是老家来的那封信叫赵秀才夫妻俩慌了神。
却原来这赵秀才家也是一本烂账。
虽家里有不少家底,可赵秀才还有两个弟兄,前些年没成婚在家做不得一丝一毫的主儿也就罢了,如今各人有了各人的家庭,自然看不惯老子娘将家资都赌在赵秀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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