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渴

6、陈运(3/5)

完拿进去,再出来时她把一块儿用塑料袋包着的硫磺皂递了过来:

“再洗洗吧。”

“没事,我闻一下就行。”

两人踩着蜿蜒流淌的垃圾水慢慢往巷外走,苍蝇一团团乱撞,两边的墙又高又暗,墙面上腻子多得起皱泛涟漪。

走出去,江月才敢跟她说话:

“吃什么?在外头吃吧?”

陈运把硫磺皂放在胸口前慢慢呼吸了几下,感觉额头跟后脑微微放松下来,摁着鼻子附近的穴位:

“随便吃点,我晚上还有个小夜班。”

“在哪儿?”江月问她,“你最近怎么样啊,怎么又换工作……不是,你怎么又找个夜班的活儿,之前那大夫不是说了别熬夜吗?”

“就那样,换工作找工作再换工作,没熬夜。”陈运推推她肩膀,叫她歪脖子,“这儿怎么回事?又叫人给捶了?”

“没有!”江月捂着脖子,看她的眼神像看土老帽:“这是刮痧刮的,懂不懂啊你。”

“不懂。”陈运笑了一下,“我就怕你又被什么人骗了吵架吵不过挨揍呢。”

江月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陈运见好就收:“走吧,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你这才一个月又换几个工作了?”

“三个,最后一个刚丢。”她问了,陈运就答,答完一抬眼,“怎么了?”

怎么了?

咱俩缺钱都快缺成心魔了!

江月看她像看自家养的不成器的土狗大黄:“上次是为了人家欺负聋哑……”

“听障人群。”陈运纠正道,“谢谢。”

“听障人群。”江月点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陈运说:“为了我的身体健康。”

俩人面对面站着对峙半晌,陈运一挑眉毛:

“行了吧。吃什么?”

江月却没动,目光落点定在她身后。

陈运转头看,一个跟她俩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戴着耳机,牵着一个小孩儿,很耐心地在给这小孩儿擦脸。

“走吧。”

陈运又说了一遍,她还是没动。

陈运也不催,抬头看了眼天——

天色不错,墨蓝色的,上头嵌着轮大月亮。

等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她轻轻开口说:

“像我姐姐。”

陈运没回答。

挺多年了,从她们在院里认识的时候江月就这样,逮着所有十七八的姑娘叫姐姐,照顾她们的志愿者被这么一叫,步子都迈不动了。

现在她也十七八了,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见到差不多年龄的还是姐姐。

有时候陈运都想说,你三岁丢的时候你姐十七八岁,现在也该三十一二了,不得往年纪再大点儿的身上瞅?

可再想想也没什么。

就像她,她还不是下意识地往人二十来岁的脸上看吗?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陈运也就看看,而她,她有好几次都差点上去直接问——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三四岁的时候走丢了?

挺傻的。

但也挺好。

至少有希望。

于是她俩就在这个看起来非常精致的饭店前头傻站了十八分钟——

陈运盯着饭店前头那大表盘子上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表盘亮晶晶的,能看见她自己。

这份工作是前两天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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