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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砸镜子那一拳没有收力道,我的右手已经被划破。在注意到康壹竽的眼神都在我滴血的手上的时候,我歪了歪头,从台子上拿过一片镜子碎片,不轻不重地划在了右手的手腕上。
鲜血滴答滴答。
落在白色的瓷砖上,像是绽开了绚烂的花一般。
“Freya!”康壹竽的声音都变调了,她厉声叫着我的名字,好像我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抬眸,我看着眼前的她,左手的力道更重,继续压在已经被划破的手腕处,冷声又说道:“回答我,康壹竽。”
“我……”康壹竽深呼吸了一下,显然是在想应该如何措辞。
我对她这样咬文嚼字的非下意识行为真的很讨厌,但我显然是不能够直接动手打她的。那么我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呢?
原来我还不知道,但在此时,我知道了。
我的血又落下了不少,歪头看着这片血,有几滴落在了我的脚上,有点刺眼。这让我有些不自在,虽然我不在意自己的手腕被自己划破,但是要是落在自己的脚丫子上,弄脏了脚,那还真是不太美妙。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段毓林对我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她恋母!她对一切比她大的、温柔的女的都没有抵抗力,我只不过气质上是和她妈最为相似的那个,所以她就和我表白了。而我,我……我当时知道她喜欢我,没什么感觉,也想着拒绝来着,但是那会你妈妈找上门了,她希望我不要去见你,更不要去接触你。你知道的,你妈妈的口才真的很好,而且极具压迫性,加上我确实也很想知道,咱俩之间到底是不是年少朦胧时期的青春悸动!就是这!”康壹竽说话的语气又急切又凶狠,和她平日里装出来的那副和善模样截然不同。
我静静地看着她的神情,判断着她话中的真假。
真假?
我真的在意真假吗?
脑海中的“她”这样问我。我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我很清楚,我根本就不在乎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真假,只要她能够骗住我,那么她说的就是真的。至于我是否将她的真心当成了假意,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能让我这么聪明的人把她的真心当成了假意,本身就是她的错。
一步错、步步错。
都是她的错。
眼见我态度松软下来,康壹竽飞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从我的手中把碎镜子夺走,扔进了垃圾桶。她抱着我,大声说:“你在做什么啊!吓死我了!我打急救,你流了好多血。”
她抱着我,温软的身体贴在我的身上,我能够感受到她灼热的温度,可她的眼泪却比她的体温还要滚烫。
我抬眸看着她的泪水,伸出手指,点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的,此刻我好像才沉静了下来,看着她转过头来的担忧的眼神,我心里没来由地慌张了一下,我回抱住她,眼里布满了泪水,说:“阿竽,我好像病了。”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病了。
他妈的,咋都出现幻觉了啊?!
康壹竽的头靠着我,她紧紧地抱着我,身体微微发抖,她抱得是那样紧,好像我已经割腕自杀成功了一样。
咋的,我这出现幻觉了还不行,还真的死了吗?
“没事的,没关系,我们去看医生。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会,好吗?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或许内心还抱有着希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