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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睛,想到段毓枢那副苦大仇深却又自信的样子,问道:“段毓桓死了的话,你会开心一些吗?”
段毓林听到我这样问,她微微笑了,说:“应该会的。”
果然是段毓桓这个孽畜造孽。
我仰面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应不应该和段毓林说,我轻声地呢喃道:“我在想,如果段毓桓死了,我会不会开心。好像,我应该开心的。我终于替阿竽报仇了。可是,他死了,阿竽也活不回来了,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段毓林,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段毓林沉默了一会儿,不等她说话,她的手忽然落在了我的脖颈上。因为刚才包扎的疼痛,我的脖颈上满是冷汗,现下被她一摸,更显黏腻。
她重新给我递了一方手帕,等我坐直后,坐到了我的旁边,说:“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当我去思考生命的意义的时候,就代表着,这个生命对我来说变得没有意义了。”
“或许,等段毓桓死了以后,我会去追寻自己生命的意义吧。”她转过头,一双眼睛里带了些亮光,看向我。
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世人庸庸碌碌活了一辈子,所图谋的不外乎就是邺城的户口、申城的生活、港城的地位,说一千道一万,除了钱就是权。可这些东西,要是死了能够带走吗?
不会。
正如你出生的时候赤条条的一个人出生,当你离世的时候,你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离世。
就像是阿竽,她能够凭借完全不出色的家庭背景,只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为Blackstone改制后的申城第一任总裁,不论从各种层面上来讲都能算得上功成名就。
可是她死了。
她就是那样突然地就死了,死在了邺城的医院大厅里,死在了我的面前。
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
我能怎么样呢?我能改变什么呢?
我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是在历史的洪流里逐渐被淘汰的时代一样,我无法去改变任何事情,我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去接受发生的一切。
哪怕,这一切对我来说是那样的痛苦。
我所能够去减轻痛苦的方法,只有一次次地去回想那天发生了什么。去回想阿竽去世时候的容貌,想着阿竽入葬的时候周遭的一切。
一次次的复盘,一次次的痛苦,这才做到了现如今我能够平静地去讲述阿竽已死的事实。
可,我接受了阿竽死了,就意味着我不痛苦了吗?
并不是。
我依旧痛苦。
就像是现在,哪怕我清楚段毓林的心理状态也不是那样的好,同样的她也清晰地明白我在自残,我想死,她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因为,人只能自救。
两个病号之间,只会加重彼此的病情。
“没关系,明天回到段家,你会快乐的。”段毓林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将目光分给她,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
“有好戏看?”我问。
“有。”她笑着,点了点头,“我大哥答应你的打断段毓桓的腿你应该晚上就能够实现了。”
霍,那感情好啊。
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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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毓林交给我的段毓桓的罪证,我不打算看。
纯粹因为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愿意去面对段毓桓这个恶-->>